死局!
逃進了黑暗的小道士,非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先機,反而將自己陷入了必死之局,這間黑洞洞的大屋,或許將成為徐言的埋骨之地。
明知陷入死局,徐言心頭的沉重反而被一掃而空,一股暴戾逐漸侵入心間,清秀的小臉上開始扭曲猙獰,死死咬住的牙關,就猶如瀕死的兇獸。
當徐言的小臉上開始猙獰的時候,門口的廖九鳴緩緩站了起來。
后廚里只有一個人,這是廖九鳴在聽風辯位之后的斷定。
二脈先天武者的能力,讓廖九鳴擁有著遠超一脈武者的實力,后廚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這種程度的木屋,廖九鳴確定屋子里是否有人藏身根本就不難。
呼吸的聲音,成了廖九鳴分辨危險的手段,他已經在門口蟄伏一段時間了,而整個后廚里除了角落的細小呼吸之外,再無二人。
既然沒有埋伏,那麼后廚里就只有那小道士一人而已!
以盧海的能耐,是躲不過聽風辯位的,于是這位大寨主滿臉猙獰地緩緩逼來。
只要制服那個小道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廖九鳴所行進的方向,正是徐言躲避的地方,在看到對方接近之后,徐言猛地竄向一旁,順手將一個大碗拋了出去。
咔嚓!
大碗被一劍切開,廖九鳴的身形更是急急掠出,既然確認了對方的方位,他哪能等到對方再出飛石。
越是手忙腳亂,即便絕藝在身也發揮不出多少,這一點是人性的通病,廖九鳴的閱歷可不淺,面對一個半大的孩子,他十分清楚自己該如何應對。
劍隨身動,廖九鳴的長劍猶如毒蛇一樣刺了出去,緊隨著徐言的身影。
剛才在門口的蟄伏,廖九鳴不但為了辨認出大屋里是否存在著埋伏,他也在適應著屋子里的黑暗,一小會兒的功夫而已,他的眼睛已經能模糊的看清屋子里的情況,至少在徐言飛身而出的時候,他能徹底辨認出來。
狡猾的飛天蜈蚣,在一個少年人面前占盡了上風,不但劍法高超,在雜亂的后廚里,廖九鳴的身形還靈活至極,那個飛天蜈蚣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
一腳踏上灶臺,借著蹬踏的力道,徐言的身形在下一刻向后翻了過去,這才避開了攔腰斬來的一劍,灶臺上的大鐵鍋被廖九鳴一劍劈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骨碌碌,徐言后翻的身子就地一滾,爬起來撲向堆放米面的地方,他想要揚出白面來阻擋強敵,還沒等他趕到近前,身后再次傳來了劍風。
眼看著面袋子就在眼前,無奈的徐言只好猛地一矮身,狼狽至極地避開了一劍,他的身子也順勢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來,心口被一只大腳死死地踩住。
一夜的忙碌與搏殺,加上雙臂傳來的隱痛,徐言畢竟還是個少年,他已經盡力了,終究沒有躲過飛天蜈蚣的追殺。
眼前就懸著鋒利的劍尖,廖九鳴一腳踩住徐言,冷聲說道:“盧海呢,難道他也被你殺了?解藥在哪?”
面對廖九鳴的質問,徐言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口的大腳帶著巨大的力道,壓得他根本喘不上氣來,他覺得胸骨都要被踩裂了。
瞪著的眼睛里帶著無比的猙獰,小小的道士看起來不像個少年,猶如一頭惡鬼。
“交出來!”
廖九鳴陰沉的冷語在徐言頭頂響起:“把解藥交出來,否則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廖九鳴的大腳稍微卸下了一點力道,徐言這才猛地喘了一口氣,他沙啞地吼道:“沒有解藥,等到毒發,你會比我死得還慘!”
嘭!
猛然踩下的大腳,一腳差點沒把徐言踩昏過去,廖九鳴這一腳可毫不留情,一絲鮮血順著徐言的嘴角流了下來。
“落在我廖九鳴的手里,沒人會挺得過去,既然你不說,我會折磨你到說出來為止!”
彎下腰的飛天蜈蚣,雙手持劍,臉上的刀疤猶如一條條蜈蚣在爬,他一只腳仍舊死死地踩住徐言,將劍尖對準了徐言的眼睛,獰笑中,狠辣的元山匪之首,猛地將長劍刺了下去!
第49章 雙雀
漆黑的后廚,鋒利的長劍帶著風聲刺下,避無可避的小道士眼睜睜看著劍尖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最后直接刺進了他的左眼。
眼皮不過薄薄一層,閉與不閉都沒有用處了。
在劍鋒入眼的那一刻,徐言想到了自己會死,雙手中死死捏著的兩塊石子卻始終沒動。
之所以沒有在臨死之前拼死反擊,是因為廖九鳴刺的,是徐言的左眼。
小時候,乘云觀的小道士始終生活在恐懼里,因為他的眼睛能看到很多很多恐怖的景象,有山靈精怪,也有妖魔鬼物。
幾歲大的孩子,承受不了這種駭人的視覺,在沒有練成視而不見之前,徐言曾經想過挖掉自己的左眼,他也如此做過,可惜,當那根鐵簽扎進左眼的時候,他只是覺得有些疼,眼睛竟絲毫無礙。
那不像眼睛,像一顆被鑲嵌在眼眶里的金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