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親兒子,十七個干兒子,徐言在大廳里羨慕地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那位鬼王門的門主要是死了,送終的時候一定很熱鬧才是。
鬼王門的大太保宴請豐山城的閆將軍,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不過是一次平常的小聚,可是在梅三娘的眼里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一個青木堂的堂主都能讓她無計可施,比堂主地位還高的太保誰能惹得起,更不用說那位擁有候位的閆將軍了。
好菜好酒自然備得齊全,今天的梅香樓可是下了大力氣,后廚忙活得熱火朝天,那些頭牌們更是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的胭脂越抹越厚,身上的華衣是越穿越薄。
徐言只管上酒,十壇子的佳釀都是在最大的酒坊高價買的,為了這些好酒,梅三娘算是下了血本,她不但要招待好這些大人物,還要借著這股白來的東風壓一壓那位總來找麻煩的青木堂主。
晌午還沒過,一身灰袍的岳乘風在幾個手下的簇擁下例行來到梅香樓外。
岳乘風身形高瘦,年紀在四十開外,這些天他基本每天都要來梅香樓吃一次酒,今天也不例外。
剛走到門口,岳乘風就看到了那架八匹馬拉著的車船,這種排場在豐山城可不常見,看到車船之際,岳乘風就是一皺眉。
“堂主大人,您老里面請!”
門口的王八指看到自家堂主,立刻擺出一副獻媚的笑臉,急忙引著岳乘風走進梅香樓。
“呦,岳堂主,哪陣風把您又給吹來啦。”
扭著腰肢的梅三娘正等在大廳,一看到岳乘風進來,嬌笑著走了上去,道:“二樓的雅間可給您留著呢,多少人搶著要,我可說死都沒給,就知道今天岳堂主要來,咯咯咯咯。”
一邊迎著對方往二樓去,梅三娘一邊調侃著說道,她這種老鴇,沒有這種打情罵俏的功夫是做不成的。
看到平日里能躲就躲的梅三娘今天有些反常,岳乘風的大手在對方身后狠狠地捏了一把,占了便宜,他腳步卻沒動,問一邊的王八指:“外面的車船是誰家的?”
能成為鬼王門的堂主,岳乘風不但是一位三脈先天武者,他的心思更是油滑,看出來今天自己要吃鴻門宴,索性先打探個清楚。
“回堂主,是閆將軍的車船,太保爺今天在梅香樓設宴,就在二樓招待閆將軍呢。”
王八指不過是青木堂下的嘍啰,在堂主面前他可不敢說謊,急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個清楚。
一聽太保和閆將軍都在,岳乘風頓時沒有上樓的興趣了,他的地位的確不低,可是比起大太保和閆將軍來卻是不夠看的,在大廳里轉了一圈,說了句正巧路過進來瞅瞅,轉身就走,氣得梅三娘狠狠一跺腳。
只要把岳乘風引上二樓,梅三娘早就準備好了借題發揮,閆將軍那間雅間的隔壁就是給岳乘風準備的,到時候她梅三娘有的是辦法讓兩伙人相遇,沒成想她準備敲山震虎,岳乘風這頭虎是連山腳都不去,竟是躲了。
梅三娘暗恨得時候,徐言正從雅閣里退出來。
他送了兩次酒,聽到了幾句什麼馬啊蛇啊的談論,聽得他是云山霧罩,一頭霧水。
第69章 有殺氣
在門口轉了一圈,仗著耳朵靈敏,徐言這才聽全了幾句,在那些護衛們橫眉立目之下,傻笑著退到了大廳。
馬,是馬王鎮,而蛇,是一條蛇妖。
馬王鎮附近有蛇妖作亂,這就是徐言從閆將軍與那位大太保嘴里大致拼湊出的消息,看起來應該不算什麼隱秘,否則也不會在他這個送酒的小廝面前不加掩飾。
妖物作亂不算新鮮,不但齊國存在不少妖物,普國更是繁多,在老墳山那種邊境小鎮都能遇到狼妖,群山環繞的馬王鎮鬧妖物也就更加正常了。
馬王鎮距離豐都三百里,臨近通天河,鎮上的百姓幾乎家家戶戶養馬,更因為在百年前出了一匹頭頂長角的馬王而名聲大噪,在齊國,說起出好馬的地方,馬王鎮能排在第一。
從屋子里那位大太保與閆將軍侃侃而談的隨意,徐言能看得出今天這兩位不過是一次小聚而已,應該不是在商議大事,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梅香樓的舞娘就被叫了進去,絲竹之音大起,樓里的頭牌花魁更是躍躍欲試,準備著一會兒在那些大人物面前獻藝,或者是獻身。
隨便出來吃頓酒都是這種排場,徐言暗自搖頭,心說還是大人物厲害,他覺得自己牽著小黑豬在街上閑逛就夠霸氣了,看來比起這些出門吃個飯都要乘船的人物,自己還是太卑微了。
人如草芥浮萍,除非那些抱著金鑰匙出生的王侯,亦或是闖出偌大名頭的武者,尋常的百姓人家,除了卑微還能如何呢。
徐言可不介意自己是草芥還是浮萍,他只介意自己的肚子問題。
送了兩次好酒,忙碌了大半天的小道士也餓了,梅香樓的大廳專門售賣吃食美酒,與尋常的酒樓相似,因為菜肴的味道比起尋常的酒樓都要好上不少,單純來梅香樓吃喝的也大有人在,這還多虧了梅三娘從一間大酒樓高價挖來的廚子,反正都成老鴇了,她可不介意別人在背后大罵她挖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