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長輩般的諄諄教誨,聽得最小的楊一眼圈都紅了,徐言更是不堪,都在那抹起了眼淚。
不抹不行啊,他可沒練到眼圈說紅就紅的地步,只好拿袖子把眼睛擦紅了。
“義父的教誨,孩兒今生不敢忘!”楊一捏著雙手顫抖著說道。
“不敢忘,不敢忘!”徐言急忙跟了一句,顯得傻兮兮的模樣。
看到兩人如此模樣,卓天鷹終于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功夫學好的確重要,心性的磨練更不可或缺,少年人就該朝氣蓬勃,吃些虧對你們才有好處,只是我這人見不得兒子吃虧,哪怕是義子,在我卓天鷹的心里,你們與少宇的地位也沒什麼不同。”
招了招手,卓天鷹從老仆手里拿過來四柄長劍,劍在鞘中,看不出好壞,不過從劍鞘的材質與精美的程度都能看得出那必定是四柄真正的寶劍。
“拿去吧,一人一件,算是為父的見面禮,吹毛斷發的寶刃,才配得上你們這些少年英雄。”
卓天鷹將寶劍分發給四人,隨后饒有興致地說道:“我鬼王門身為大齊邪派第一門派,門中自然規矩繁多,你們身為太保,記得不要帶頭壞了規矩,如果因為那些規矩而受了氣,你們知道該當如何麼?”
最小的楊一立刻邁出一步,洪聲道:“以大局為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聽到楊一的回答,卓天鷹滿意地點了點頭,將目光望向徐言。
撓了撓腦袋,徐言支支吾吾地說道:“如果因為規矩受氣,那,那就不要規矩好了。”
“哈哈哈哈!”卓天鷹發出一陣爽快的大笑,他這一笑,其他的太保全都跟著笑了起來。
“看來是個笨小子。”卓天鷹搖頭笑道:“笨歸笨,你還真說對了,既然你們是太保,是我卓天鷹的義子,規矩對別人有用,對你們有什麼用呢,受了氣還憋著,那是正派的做法,我們是邪派,誰給你氣受,就拿他的腦袋來消消氣不就行了。”
卓天鷹這番話,聽得徐言和楊一全都大眼瞪小眼,張著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他們兩個最小,這時候的憨傻模樣再次惹得其他太保哄堂大笑。
齊國第一邪派的太保,還用受氣麼,還能受氣麼,看誰不順眼,一刀宰了不就結了,只要不宰那些堂主,副堂主之下的鬼王門弟子,看到太保是連大氣兒都不敢出的。
楊歌也在笑,只是笑著笑著,他的眉毛微微皺了皺,因為他越看徐言越覺得有那麼一丁點的眼熟,在哪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楊歌的確見過徐言,不但他見過,大太保卓少宇也見過,就在馬王鎮東郊的竹林,當時的徐言與王八指一樣抹了一臉血跡,對他和王八指這種嘍啰,楊歌哪能刻意去記的,早就忘到了腦后。
“父親大人公務繁忙,兩位弟弟以后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或者是被人欺負,直接來找我這當大哥的就行。”卓少宇說著拉過二太保楊歌,與徐言和楊一介紹了起來,等到將所有人介紹了個遍,徐言真就被排在了第十七位,楊一最小,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第十八位太保。
一一拜見了諸位兄長,徐言只顧著傻笑施禮,等到一抬頭,發現自己對著卓天鷹又施了好幾遍禮,于是撓著腦袋傻笑了起來,看得卓天鷹是搖頭苦笑。
“義父,能不能給我換把刀啊。”徐言看了看手里的寶劍,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一聽他要以劍換刀,所有人都以為他不善用劍,習慣使刀,倒也沒人意外,卓天鷹也是隨口問了一句:“老十七不會用劍麼,那麼刀法一定不俗了。”
“刀也不大會用。”徐言撓著頭說道:“我字叫止劍,止劍嘛,所以不能拿劍的。”
表字止劍,就不拿劍了,這種說法頓時讓大廳中沉默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后卻爆發出更大的笑聲。
“止劍就不拿劍,如果我叫止飯,是不是這輩子就不用吃飯了,哈哈哈,這個混小子,笑死你二哥了,哈哈!”
楊歌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握著肚子說道,其他的太保更是大笑不止,即便卓天鷹都跟著這群義子大笑,他站起身來,在身后的兵器架上摘下一口看似平常的鋼刀,道:“好,就給你換把刀,都說傻人有傻福,以前我是不信,不過今天我是信了。”
將鋼刀拋給徐言,卓天鷹這才坐回到大椅,他沒多說,卓少宇卻是急忙說道:“十七弟,還不趕緊謝恩,這口寒鐵刀可是父親大人二十年前隨身佩戴的武器,你可知道死在這口長刀之下的成名高手有多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每一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斬了上千成名高手的長刀,就算是紙糊的,單憑這份名聲都能價值萬金了,徐言好像撿到寶貝一樣歡喜不已,鞠躬個不停,腦袋都要貼到地面了,這份憨傻的模樣倒也配得上那句傻人有傻福。
對于徐言這種憨傻之輩,有的太保不屑一顧,有的則將其劃為毫無威脅的一方,也有人在心里鄙夷卻能現出比誰都要真誠的笑容,十八個太保,十八個人心,沒有任何兩個會相同,只是沒人能看得到,在徐言躬身到地的時候,他嘴角在傻笑,眼底卻充滿了一股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