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如鬼,因為鬼無常態,無形無質,看不到,更摸不著。
從一開始的無奈之舉,徐言成為了鬼王門的太保,他的本意只是想用太保的身份來壓制岳乘風,好救下梅三娘而已,不曾想到,鬼王門這個太保的身份,為自己引來了殺身的大禍。
既然裝成一頭豬也躲不開屠刀臨頭,那就放出心底的那頭魔鬼好了……
眼底的寒意,使得徐言看起來顯得陰森而詭譎,他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在明知自己逃不出魔爪的情況下,徐言是不介意大開殺戒的。
臨死也要拼個同歸于盡,才是他骨子里的一種孤傲。
丹藥早已融化,嘔吐之類的辦法已經沒用了,靜坐了稍許,徐言開始在黑暗中習練起飛石身法,從丹田沖出的真氣直抵五脈,開始向著第六脈沖擊。
行氣丹不是假的,只不過被添加了烏罌草這種毒藥而已,既然無法驅毒,行氣丹的藥效就不能再浪費了,于是從午夜開始,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徐言始終在苦練不休,吃過早晚,才疲憊萬分地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是三天。
身體的疲憊,加上心緒的疲憊,年少的小道士,正在經歷著他這種年紀不該經歷的苦難,好在徐言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大睡了三天,醒來之后再次變得生龍活虎。
烏罌草的藥效雖然無法驅除,卻并非立刻就會發作。
據老道士所言,烏罌草的毒力,第一次吃下,至少要在半年后才會真正的發作,到時候如果沒有烏罌草可吃,人會活活被自己的欲念折磨死,只要再吃下烏罌草,即可緩解那種痛苦,只是第二次毒發的時間會變得更短,或許五個月也或許三個月,而且之后的毒發時間會越來越短,直到最后時時刻刻都需要烏罌草的時候,再強壯的人也會變成皮包骨,只要一次得不到烏罌草,將會徹底死去。
恐怖的毒藥,讓人聞之色變,好在徐言還有至少半年多的周旋時間。
已經入秋,齊國的氣候變得寒冷了起來,與大普不同,臨近通天河的齊國一旦到了秋天,氣候與大普的冬天都相差不多。
山莊里有人換上了皮襖,齊國的冬天寒冷無比,沒有皮襖,是過不了冬的,當然了,那些出門就有車船,回家又有暖爐的富貴人家,可不會在意天氣的冷熱。
寬敞奢華的車船里燃著四座暖爐,一群錦衣青年品茶的品茶,說笑的說笑,除了趴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少年之外,其他人全都精神奕奕。
路途并不顛簸,這種龐大的車船猶如移動的宮殿,載著這些身份高貴的太保們趕往遠方。
距離上次剿滅了兩伙蠻族余孽不到一月,鬼王門被分布在各地的門人又有消息傳來,在邊境長夷嶺附近再次發現了蠻夷的蹤跡。
這一次的發現并非零散的蠻夷,而是一只不少于數百人的蠻族鐵騎,為了一次剿滅這些入侵者,齊國邊軍匯聚了兩萬大軍,準備合圍,十八太保的出手,其實是順路而已。
距離邊境長夷嶺不出三百里的地方有一座長夷城,鬼王門的眼線是從這座城里傳回來的消息,也就是說,長夷城與邊境長夷嶺兩處地方同時發現了蠻族的蹤跡,區別是城里的蠻夷不多,而長夷嶺的蠻族過百。
過百的蠻族鐵騎,對于天南十六國的任何國家來說都是一種可怕的存在,數百蠻族鐵騎,有著沖鋒萬軍的膽量與實力,雖說幾百蠻族殺不光上萬軍士,可是鐵騎過后,也沒人能留得住人家。
想要圍殺數百蠻族鐵騎,至少需要過萬的軍隊,齊國的國土太大,一時間無法在一處邊境聚集太多軍隊,兩萬人馬合圍已經是最多的數量了,等待其他援軍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到時候人家離開長夷嶺,可就白忙一場了。
其實這一次十八太保出手,主要的目標還是長夷城,至于途徑的長夷嶺,只要戰事還沒結束,鬼王門的人自然會出手相助,拼命是不可能的,幫幫小忙,追殺一些逃寇還是沒問題的。
打著順路幫幫手的心思,太保們乘著車船趕往邊境長夷嶺,車船的左右護衛著五百先天高手,這次的任務并不著急,據說長夷城里的蠻夷毫無警覺,所以一路上,太保們有說有笑,顯得輕松自在。
溫暖的船廂里,加上呼呼大睡的徐言在內,總共十七人,最小的楊一不見了蹤跡。
“老十八也是貪功冒進,我們邪派功法習練的速度的確很快,卻容易出現氣脈紊亂的情況,明知氣血已經混亂還要強自演練,得了個血脈爆裂的后果也就不足為奇了。”
“誰說不是呢,小小的年紀就破開了三脈,本來前途無量,這下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年紀越小,血氣越旺,老十八一定是眼紅他十七哥得了行氣丹,這才咬牙苦練,拼勁到是夠了,心眼缺了一根,都說老十七傻,要我看吶,最傻的是老十八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