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各自崩開的石頭在一陣火星中反彈了出去,徐言在打出最后兩塊石頭之后,不在多看楊歌,而是奮力避開卓天鷹怒斬而來的劍氣。
咔嚓!
噗嗤!
同時出現的聲響,代表著飛石命中了不同的目標,一塊打中了楊歌坐著的木頭輪椅,而另一塊,則打進了楊歌的嘴巴。
一條血線,被染紅的飛石從楊歌的腦后帶出,大張著嘴巴的二太保,眼睛里瞪出了細密的血絲,本就重創的身軀抽搐了一下,再也不動了。
這場以先天武者面對三位修行者的交鋒,僅僅持續了十幾個呼吸之間,堪稱瞬間的絕殺,更耗費了徐言所有的石頭,他的袖子里已經空空如也,然而那張清秀的臉龐上,已然帶起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他,說謊。”
望著死掉的楊歌,徐言冷漠的說出一句輕語,他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著,總共四十九塊飛石接連不斷,徐言不但耗盡了全身的真氣,他的雙臂此時已經失去了知覺,連抬都抬不起來了。
一次打出近五十塊飛石,還是第三式的漣漪,從小到大,這是徐言最為拼命的一次,也是連續打出飛石最多的一次,幸好,楊歌終于斃命。
既然死掉了,楊歌自然成為了說謊的那個,哪怕卓天鷹明知徐言才是幕后的真兇,他卻再也找不到證人了。
“徐!言!”卓天鷹提著長劍,怒吼著催動起劍氣:“膽敢在我面前行兇,你找死!!!”
面對卓天鷹的怒火,徐言只是淡淡的笑著,連躲都沒躲,因為沒有必要了,他不但雙臂失去了知覺,連雙腿都變得酸麻無比,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躲不開卓天鷹的劍氣。
耗費全部力氣的一次絕殺,徐言再也沒有辦法掙扎了,面對著鬼王門門主的怒火,徐言只是挺直了脊梁,眼神里毫無懼意。
“圣旨到!”
門外,尖銳的嗓音離著老遠傳了過來,手捧圣旨的特使昂首而來,后邊跟著十多個小太監,身旁是一位銀盔銀甲的將軍。
一句圣旨到,終于將卓天鷹從暴怒中驚醒,卓少宇死了,楊歌也死了,他如今唯一的義子,只剩下一個十七太保徐言!
剎那之間,卓天鷹終于聞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他盯著徐言的眼里閃過一絲驚懼。
時間剛剛好!
徐言的嘴角微微挑了挑,他既然敢下手擊殺楊歌,為的,就是這一刻的來臨,能否活著離開鬼王門,就看齊國皇帝聯姻的決心了。
特使已經進了院子,卓天鷹無奈之下一擺手,兩位護法立刻將楊歌的尸體拖到后面,再想處理徐言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是皇室的特使,代表的就是皇帝,卓天鷹不敢怠慢,迎出大廳,拱手道:“特使來臨,有失遠迎。”
“鬼王門門主卓天鷹,接旨!”
尖嗓子的特使明顯是位太監,面白無須,四十歲上下,到了近前看都沒看卓天鷹,抖開圣旨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加封鬼王門大太保為天門侯,賜婚大普龐家長女,賞黃金十萬兩,血玉兩枚,珍珠百粒,布匹……即日啟程。”
賜婚的圣旨,除了封侯太保,剩下的全都是賞賜,從賞賜的名單能看得出來,這一次的齊國皇帝算是下了血本,給一位江湖武者封侯,這種事在齊國百年不得一見,要是知道一旦封侯,地位可就不是武者了,而是閆臨褚那樣的一方諸侯,不但可以坐擁萬軍,還會擁有偌大的一片封地。
封地是留給卓天鷹的,而封侯的太保,說是賜婚大普龐家,實際上卻是入贅,至于這場正邪雙方的婚事,其實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被定下,如今婚期將至,奉旨成婚的太保,即刻就要啟程。
等到特使宣旨完畢,之前高傲的模樣立刻變成了笑臉,拱手笑道:“恭喜卓門主,賀喜卓門主,臨行的時候圣上吩咐過,天門侯代表著我大齊皇家,所以圣上特意派遣了飛龍軍,為的就是個皇家的臉面,可不能讓大普的人小瞧了我們齊國的侯爺才是。”
面對特使的恭賀,卓天鷹的老臉是紅一陣白一陣,他到有心一劍劈了面前這個喪門星,他兒子剛死,這賀的是什麼喜。
強壓怒火,卓天鷹到底不敢和皇家翻臉,尷尬地笑了笑,道:“特使一路勞頓,老夫早已備下薄酒,還請特使歇息一番。”
“門主客氣了,可惜皇命在身,雜家不敢耽擱啊,我這趟不但要護送侯爺迎親,還要接回大普的公主,這種大事可耽誤不得,等到太子成親之際,卓門主也是要進京賀喜的,到時候我們在一醉方休也不遲,對了,天門侯呢?”
大太監看了看卓天鷹,發現對方身后只有一個少年,而且臉色慘白,不由得皺了皺眉。
兩國皇帝定好的時間,雙方會在祁淵峽會面,齊國迎回大普公主,而普國則接走鬼王門太保,這份聯姻才算正式成立,如果其中出了什麼差池,別說這位特使擔不起,就算卓天鷹也擔不起,那可是兩國聯盟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