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九急忙點頭,生怕這位言太保翻臉。
難得有個無關之人同行,徐言警告過一次,也就不再多說,他現在身邊不是大普的正派高手就是鬼王門的高手,不久后更會陷入正派的老巢,連個幫手都沒有,如果肥九真能為他所用,將來或許會用些用處。
想太遠沒用,徐言靜下心神,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一路顛簸,半月之后,大普京城已經遙遙在望,位于普國中心的京都,堪稱天南十六國中最為繁華的巨城,行人不斷,車流不息,來自天南海北的客商絡繹不絕。
車隊停在城外十里亭,邊軍不可入京,這是大普歷代帝王的規矩,哪怕重任在身,也要在城外交接,看到不遠處前來迎接的隊伍,程羽終于放心了下來,他這次護送齊國太保的任務,算是順利完成。
有京城的人馬早已等候在十里亭外,一位大紅中衣的白發宦官抄著手笑瞇瞇的站在亭子旁,在他身邊分列著四個商賈模樣的男子,還有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士獨自站在一邊,手里端著一個小茶壺,時而對著壺嘴兒抿上一口清茶,顯得灑然飄逸,很有世外高人的架勢。
迎接太保的隊伍明顯不是一波,而是三波。
白發宦官的身后是一隊禁軍,個個盔明甲亮,顯得殺氣騰騰,四位商賈各自帶領著精神奕奕的武者,那位道人一方則是跟著十個眉清目秀的小道童,略顯寒酸了一些。
“焦公公別來無恙。”程羽來到近前翻鞍下馬,抱拳道:“程羽奉大將軍之命,護送齊國天門侯進京,如今京師已到,在下也該回去復命了。”
白發的宦官明顯地位不低,能讓程羽施禮的人,在大普可不多。
“將軍辛苦,雜家自會為將軍在圣上面前請功。”白發太監仍舊笑呵呵的模樣,道:“今早才見過左相大人,將軍既然到了京城,不去見見丞相大人麼,大人最近勞累,白發又多了幾根呦。”
提及老父,程羽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無奈道:“焦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那個脾氣,要是看到我無旨進京,非得把我腿打折不可,不去不去。”
“將門出虎子,此言不虛啊,過家門而不入,難得,難得。”白發太監猶如長輩般與程羽敘話,兩句過后這才望向為首的車架,問道:“大太保可曾一路安泰?”
“焦公公,這里是大將軍的密函……”程羽面色微變,將蒙圖的手信遞了過去,他自己則等在一邊,齊國來的這位可不是大太保,其中詳情,還是讓人家自己看吧。
焦公公名為焦石,身為大內總管,不但是先帝的近侍,還備受新皇器重,算得上兩代帝王眼前的紅人,尤其這位的修為更是達到了筑基境的程度,皇室派他迎接太保,這番顏面算是給足了大齊的江湖門派。
“四位久等了。”
趁著焦石看信的功夫,程羽對著那四位商賈模樣的男子抱了抱拳打過招呼,當他將目光轉向道人的時候,眼里明顯有些冷意,徑自冷哼了一聲,對那道人更是不理不睬。
被程羽無視的道人名叫陳都,是太清教三大法師之一,在太清教地位崇高,程羽最為厭惡太清教,所以才對那位陳都法師不予理睬。
“程將軍此行乃傾世善舉,齊普從此解開世仇,結成兄弟之幫,將軍功在社稷,當獲萬民之心。”
程羽不理那位法師,人家卻上來奉承,只不過這番誅心之語一出,周圍的所有人全都后背發涼,就連程羽也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臉色發白。
功在社稷可以,為人臣子,本該為天子效力,可是那句獲萬民之心,一句話就把程羽拉到了皇權的對立面,天下能獲萬民之心的只有皇帝,如果真有某位將軍得了萬民心,豈不是下一步就該造反了。
陳都不僅在太清教地位崇高,本身也有著筑基境的修為,他一開口,京城的人馬明顯沒有幾人敢得罪,就算想要替程羽反駁,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沒聽說過送個太保就能俘獲人心的,難道邪派之人不該在我大普人人喊打麼。”跟隨程羽的那群邊軍聽出了陳都的不懷好意,頓時有人撇著嘴說道,這群廝殺漢可不懼什麼太清教。
“俘獲民心的另有其人吧,那些整天宣稱教義,為民情愿的道士,恐怕更得人心啊。”
被一群邊軍奚落,陳都明顯面色不喜,端著小茶壺目光冰冷地掃了眼邊軍,一群兵痞倒也不懼,梗梗著脖子盯著他這位太清教的高人。
這時候那位焦公公已經看完了蒙圖的密函,臉色微微變了變,很快恢復了原樣,幾步來到車前,高聲道:“雜家恭迎大齊天門侯!”
第176章 獨苗
焦石這麼一說,其余人全都跟著微微彎腰,沒有官職,哪怕他們實力再強也是平頭百姓,徐言的候位雖然是大齊的,在普國怎麼也比百姓值錢。
焦石加上四位商賈與陳都法師,六人等了半天沒見動靜,只聽聞一縷細微的磨牙聲在車廂里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