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座宅院!
驚嘆之余,徐言不由得將龐府與鬼王門的山莊比較了一番,發現兩者基本沒差多少。
“兀那小賊!”
正在觀賞著龐府夜景之際,只見正門里大步行出一人,披散著頭發,衣冠不整,一副浪蕩子的模樣,手里拿著酒壺,邊走邊喝,邊喝邊罵。
“敢娶我龐少城的妹子,那小子一定是活膩歪了,等他登上門來,看某家一劍將他劈成兩呀半!”
罵腔帶著抑揚頓挫,猶如唱戲一樣,這位比起兩個手指,點指著頭頂的氣死風燈,搖搖晃晃地喝道:“鴛鴦剪,梅花燈,一曲春來早,二更不留人,來來來,陪二爺在喝一杯……呃!到家了?哈,正好,拿我的寶刃來!”
一打嗝一股酒氣熏天,這位應該是剛進門,沒找到路又轉回了門口。
發現沒人拿劍過來,醉鬼有些生氣了,彎起單指猛地彈向門口的風燈,只聽聞撕拉一聲,皮革制成的巨大風燈直接從下而上癟了回去。
十分結實的風燈,砍兩刀都未必能斷,居然被一指彈癟,這種力道分明是五脈先天的擊石入碑!
“看什麼看,沒見過二爺喝酒麼!”酒鬼回頭發現了站在一旁的少年,不由分說摟住徐言的脖子,道:“小子,有沒有膽量隨二爺殺向鬼王門,把那群小兔崽子一個個掐死!”
“好呀!”徐言憨笑著答應了下來。
這酒鬼自報了家門,龐少城的名字,正是龐家的二少爺,龐萬里的次子,也就是龐紅月的二哥。
“好膽量!”龐少城挑起大拇指,道:“我們殺光太保和老賊卓天鷹,這樣一來,我妹子就不用遭罪了,你說對不對。”
“對呀!”徐言用力地點著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少城!”
龐少偉的身影從院中跑來,一把扶住搖搖晃晃的二弟,吩咐下人把二少爺抬回去,他妹妹十分懂事,可這個二弟卻是個惹是生非的主,不但嗜酒如命,還喜歡沾花問柳,如果不是破開了五脈,恐怕早被龐萬里把腿給打折了。
“小兄弟,明天!明天我們就殺去鬼王門,宰了那群太保!你可別忘了啊!”被人扶走的龐少城猶自大喊大叫,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模樣,氣得他大哥臉色發青。
跟人家太保說明天去殺太保,你找個別人耍酒瘋也行啊,這份臉,龐家是丟盡了。
“那是二弟少城,從小就不省心,侯爺勿怪才是。”龐少偉抱拳苦笑。
“二爺性情中人,徐言可不敢怪罪。”徐言笑著說道,好像剛才什麼都沒聽見。
把徐言讓進龐府,早有干凈的客房收拾妥當,徐言暫時住在這里,等明天大婚過后,是要搬去大小姐的院子的。
入贅的姑爺,自然要與龐家大小姐同居一室了。
肥九三人也被安頓在客房,肥九自己一間屋子,青雨和烏婆婆住在一起。
到了龐府,就算到了目的地,徐言躺在床上閉目假寐,聽著龐府里傳來的熱鬧,他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道士雖然可以娶妻,但是沒聽說過有哪位道家人去入贅的,這份新鮮事,就連徐言自己都覺得好笑。
明天大婚,徐言明知是逢場作戲,此時也不由得猜測起他未來的妻子究竟是何許人也,按照龐少偉的大致介紹,再加上路上那群刺客的亡命之舉,徐言能斷定龐紅月一定長得極美,否則許敬之那個混球也不會派來一波波的死士暗殺,之前在豐都城里的那場正派潛入,如今想來應該也是許敬之的手筆,只不過當時的正派只是殺掉了兩個太保,徐言還大失所望來著,后來抓到個名叫許玉林的,他才把禍水引到了玉林山。
貌美如花,堅強倔強,掌上明珠,哦,再加上個身姿妖嬈,這就是徐言想象中的妻子模樣了,腦海中構建出來的輪廓太過模糊,只有一張慘白慘白的臉,看起來沒有生機,跟個鬼都差不多。
激靈靈一個冷戰,徐言急忙散開腦海中的幻象。
鬼見多了,想象個女孩子都是一張鬼臉,徐言也是無奈至極,嘆了口氣,翻身睡去,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在睡夢中等待即將來臨的這段注定不會存在情感的婚事。
“怎麼是他?”
一座小巧的涼臺后方,龐紅月的俏臉的確有些慘白,隨著婚期越發臨近,她的臉色就會越來越白。
“小姐,你認得姑爺?”貼身的丫鬟明珠在一旁小聲問道。
“誰會認得那種街痞色坯之流!”
龐紅月暗咬銀牙,她已經聽到大哥帶回來的消息,鬼王門這次入贅的居然不是卓少宇,而是一個叫做徐言的太保,而且除了這個徐言之外,其余的太保全都死絕了。
本以為又是一個鬼王門的太保高手,暗中看見徐言之后,龐紅月只覺得怒火沖到了腦門。
那是個比太保還要可惡的家伙,不但在身后偷偷聞過她的體香,還是個混跡青樓的浪蕩子,最為可惡的是,兩人第二次遇到的時候不但發生了一番唇槍舌劍,對方還念了一首惡心人的打油詩,龐紅月到現在還記得一年前那次在青樓中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