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稻草人,徐言來到院子里,尋摸著把它立起來,可惜稻草太軟,根本站不住,后來看到兵器架子上有一根長槍,徐言頓時有了主意。
以長槍將稻草人穿起來,然后扎在墻邊的土地里,這樣一來稻草人就不會倒了,夏天的時候還能趕走那些惱人的麻雀。
徐言是重情的人,哪怕是個稻草人,只要誠心實意的與他為伴,他也不會虧待,然而這番難得的情誼看在龐紅月的眼里可就變了味道。
龐紅月在丫鬟明珠的房里住了一晚,她起得也很早,起來之后,就看到窗外的徐言正拿著寒光閃閃的槍尖在對著那個稻草人比量,最后一槍從稻草人的身下扎了進去,直接貫穿了身體,還被立在了墻根暴尸。
看著徐言在那對著被“殺掉”的稻草人嘿嘿傻笑,龐紅月頓時怒氣大起。
那稻草人雖說是敷衍新姑爺的惡作劇,但也是龐紅月自己親手做的,如今自己的替身被一槍貫穿身體,她這個主人能不生氣才怪。
飛身躍出窗外,穿著一襲薄衫的女孩兒連門都沒走,順手從兵器架摘下一柄長劍,對著徐言就斬。
徐言正在欣賞自己的杰作呢,突如其來的劍風讓他為之一驚,下一刻踏步閃身,橫著躍了出去。
當腳步站穩,徐言的臉色陰沉,大清早就有人想殺他,看來在龐家也別想清凈了。
對于殺手,徐言從來不會留情,腳下的幾塊石子已然被他盡收眼底,只待他俯身的瞬間就能擊出飛蝗,只是當他看清了對面的女孩之際,徐言的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是你!”
擂臺偶遇,青樓斗口,茶樓擦肩,加上馬王鎮東郊的援手,徐言總共見過對面的女孩四次,以他過目不忘的本事,哪能認不出來,此時更是驚呼出聲。
發現是那位喜歡擊殺太保的少女,徐言頓時大怒,指著龐紅月的鼻子罵道:“你有完沒完!從齊國殺到大普,你跟太保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啊,用得著萬里迢迢的追殺我麼!”
既然喜歡殺太保,一上來還是偷襲,徐言自然以為對方是專門殺他而來,他這番話一出口,對面的少女也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殺過太保?”龐紅月柳眉微蹙,倒提著長劍問道。
“姑娘在馬王鎮東郊的威風,在下至今難忘。”徐言沒好氣地說道。
“你去過馬王鎮?為何當時你不是太保!”龐紅月可不記得當時她刺殺太保的時候有這麼一位。
“當時我還是個小嘍啰,跟在太保們后邊擂鼓助威來著。”
徐言倒也實話實說,只不過他現在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因為龐府身為正派之首,不可能沒有高手,一個穿得這麼少的女孩,怎麼進來的?
龐紅月每天清晨都會在院子里練劍,這處院落是她的閨房,可沒有男人出沒,所以她習慣性的沒有披上外衣,此時一套輕薄的小衣,分明是入睡時的裝扮,象牙般光潔的脖頸透著一股幽香,嬌柔的身形顯得玲瓏有致,尤其隆起的雙峰,忽隱忽現,于是徐言的鼻子再度溢出一縷血痕。
“小姐小姐!”
明珠急忙忙的拿著外套跑來,龐紅月也發覺自己現在的裝扮不妥,以手掩胸,瞪了眼徐言,披上外衣,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她是龐紅月?”留著鼻血的徐言疑惑萬分地問道。
“姑爺早,那就是小姐呀。”明珠倒是知道貴賤之別,她只是丫鬟,可不敢向小姐一樣妄為。
得到丫鬟的確認,徐言腳步麻木的走回了洞房,從早飯開始,他的嘴巴基本就合不上了,直到拜見岳父奉茶的時候,才恢復了過來。
除了身上有千節花的香味之外,徐言眼里的龐紅月就是一個莽撞的瘋丫頭,獨自一人去齊國算計太保,虧她想得出來,這種惹事的婆娘,徐言打死都不想要,如今卻陰差陽錯的成了他的夫人。
怎麼是她啊,徐言在心底哀嚎,他很想求一求面前的龐萬里,能不能換成一頭豬來嫁給自己?
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來自鬼王門的威脅,加上烏罌草的劇毒,身邊還跟著幾個不知深淺的邪派高手裝成的隨從,不但要周旋在正派各大勢力之間,他還要提防著邪派的黑手,這下好了,自己又多了個害人精做老婆,這不是要命呢麼!
當初在馬王鎮的時候,徐言為了救她,被害得挨了楊歌一腳,所以一直以來,徐言對于自己出手救下的那個女孩,始終帶著一種憤怒。
沒有那份能耐,就別闖龍潭虎穴,當時要不是徐言以雙雀解圍,龐紅月早就落在太保的手里,還能如今安然無恙的住在家里?
早被那群太保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徐言不屑于龐紅月的魯莽,人家也不屑于他的為人,徐言僅僅是存在一股怒氣而已,可是龐紅月卻恨他恨得要命,梅香樓那次相遇,可把龐紅月氣得不輕,斷定了徐言那種浪蕩子就是個人渣敗類,于是乎,這對互相腹誹著的夫妻,在龐萬里的笑聲中完成了最后一份奉茶的儀式,從此,正式成為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