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巨籠中小丑一樣狼狽不堪的少年,聽著耳邊充滿鄙夷不屑的議論,張河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元山寨,那個灰頭土臉的小道士依舊在憨傻地對著所有人微笑。
“一群傻子啊……”張河不由得在心底悲鳴:“你們以為自己在戲耍猴子,實際上是那只魔鬼在戲弄你們,等著吧,等著你們被他吃得骨頭渣都不剩的時候,就沒人能笑得出來了。”
以張河的身份,勉強能進入這間別院,他對斗獸沒什麼興趣,要不是李家閨女苦苦哀求,想要見識一番四大家族的圍場斗獸,張河根本不會來這種血腥的地方,因為他見過的血腥太多了,現在一看到血就想吐,不管是人血還是獸血。
“張大哥,那位太保會不會被蛇吃掉啊?”
張河的身邊,一位嬌小可人的女子正臉色煞白,抓著他的衣角不放。
李家算得上大戶人家,但是比起京城的豪族可還差得太遠,如果沒有張河這位龐家鏢局的掌柜帶著,她可進不來這座別院。
斗獸雖然血腥,但畢竟是斗獸,加個人進去,可就嚇人了,如果放在平常,被人家抓住衣角,張河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拉一拉對方的小手,可如今他是半分的興致都沒有,哭喪著臉說道:“不會,他會把蛇吃掉……”
嗖!
巨籠中追逃的兩道身影此時發生了突變,徐言一腳踏上巨籠邊緣,接著翻身而起,在他的下方,緊追而來的王蛇一口咬空,蛇牙合攏的聲響在懸空的徐言耳中清晰可辨。
王蛇咬空,徐言手中的匕首可沒有刺空。
身形翻轉的同時,鋒利的匕首直接脫手而出,這一擊徐言已經醞釀了許久,匕首的鋒刃太短,他無法輕易去刺殺,只有以飛石的功夫扔出,才能發揮出匕首最大的作用,尤其還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出,這樣一來就更加麻煩了。
不愿泄露太多的飛石絕技,徐言無奈之下,可算等到了時機,趁著自己翻轉的身形與王蛇擦肩而過,小巧的匕首被他在這種極近的距離下打出,正中王蛇的七寸,當身形落地的瞬間,徐言已經探手抓住了匕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劃,這條王蛇的半個腦袋頓時就垂了下來。
七寸被斬開了一半,蛇血咕嚕嚕直冒,那頭羽鶴此時徹底不敢接近徐言,一來是黎易鳴的約束,二來則是王蛇死在眼前的震驚。
“我的王蛇!”
大門外,萬戶侯瞪著眼睛捶足頓胸。
兩只靈禽對付一個太保,居然能讓對方殺掉他的王蛇,這次萬家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一條靈禽幼獸,可是無價之寶,被其他家族的靈禽吞了還能增加其他靈禽的實力,被人殺掉,那就是白死了。
被切斷半個脖子的巨蛇盤成了一團,不斷抽搐的蛇尾在鮮血中顫抖個不停,已經奄奄一息了,只是身體仍舊纏在一起,好像個圓球。
回頭看了眼不敢過來的羽鶴,徐言面無表情的來到王蛇近前,盯了一會,探手掐住了蛇腦袋,隨后揮手一刀,用匕首將蛇頭斬落。
沒有蛇靈呢?
看著漸漸松散開來的蛇身,徐言并沒發現蛇靈的存在,想了想,應該是幼獸太小的緣故,恐怕只有那些成年的靈禽或者是妖物才會在體內蘊化出靈體。
“你敢殺我的王蛇!我饒不了你!”
萬戶侯隔著籠子怒吼,將鐵門拍得嗡嗡作響,一副要沖進去撕碎徐言的模樣,其他圍觀的眾人更是張著大嘴,滿臉的不可思議。
“一條蛇而已,難道它是你兄弟?萬兄,節哀順變吧。”徐言抹了把汗水,對著萬戶侯隨口說道。
“你兄弟才是蛇!那是我的靈禽,你敢殺我的靈禽,我就要你的命!”萬戶侯怒吼連連,眼睛都紅了。
“我兄弟是豬。”徐言低聲嘀咕了一句,別人聽不到,他也不在理會那個萬戶侯。
“你們萬家想要如何!”徐言不理睬萬家,龐紅月此時可不干了,俏臉含煞,道:“想要他的命,來我龐家取吧!”
萬戶侯把徐言推進的斗場,龐紅月雖然離著遠可也看得一清二楚,她不待見徐言可以,別人想要害徐言可不行,因為徐言的性命關乎著整個龐家,兩國江湖門派的聯盟是當今皇帝的托付,怎能被龐家搞砸。
面對龐紅月,萬家的少爺倒也不懼,瞪著龐紅月哼了一聲,畢竟他挑釁在先,而且萬家的實力絕對沒有龐大深厚,今天被殺掉一條王蛇的仇,他一時是報不了的。
“二哥,還有多久才能修好啊,我好餓啊。”
籠子里傳來徐言的詢問,龐少城忙得滿頭大汗,沒好氣地說道:“早著呢,餓了你就把那頭王蛇吃了吧。”
黎家的巨門的確不是一時半會就能修好的,但也用不了太久,龐少城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到人家還答應了一聲。
把破了好幾個口子的外衫團成一團,徐言掏出個火折子開始點火,衣服燒著了,他用匕首剁下一塊蛇肉,在火上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