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龐紅月會不會對徐言動了真情,如果那本是夫妻的一對小兩口,真的在這件事過后生出情愫,龐萬里忽然發現自己不知該高興還是傷心了。
孽緣,還真是孽緣啊……
想起徐言質子的身份和朝不保夕的命運,龐萬里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女兒來。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還沒進宗門呢,就先守寡了。
許府,吃了閉門羹的許志卿回來之后大發雷霆,桌子被他拍得啪啪山響。
“龐家欺人太甚!”
許志卿怒容滿面,一個人在大廳里低吼著:“難道只有他龐家才有虛丹高手麼?我許家在宗門內一樣有虛丹強者!龐萬里,給你三天的時間,不交出徐言,就別怪我許家不念舊情!”
龐許兩家,是在各懷心事中度過的第一天,剛到傍晚而已,另一個驚人的消息開始蔓延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天門侯與許家小公子斗毆,被押進了天牢。
徐言在天牢的消息,當天就被程昱放了出去,那位左相這是有意告訴許家,徐言的事已然經官查辦,你許家等著判決的結果就好了。
得知徐言在天牢,許志卿差點被氣個半死。
如果徐言躲進龐家,他許家絕對不會罷休,大不了驚動宗門里的許家強者,也要把徐言抓出來,用不著殺掉,廢了徐言經脈外加斷了命根子就行,可是人家跑進天牢,許志卿根本無處下手。
闖天牢他可不敢,別看他不懼龐家,對于大普皇族,他們許家就算請來宗門內的長輩,也不是皇族的對手。
程昱的用意其實十分明顯,一來是壓住許家的氣焰,二來他也是打算先斬后奏,先押了徐言,而后將這件事直接推給皇帝,以他左相的地位,說動皇帝保下徐言應該不難。
徐言是大普人的消息絕對不能泄露,他是大普的左相,更無法以自己手里的兵力去保護一個齊國的侯爺,那樣一來,他程昱會遭到所有言官的筆誅口伐,為今之計,只有皇帝下令,或許才能保得徐言周全。
為了當年救過自己全家的小道士,程昱這次算是盡力了,第二天的早朝,他這位左相第一個提出了保下天門侯之事,因為是大齊的質子,而且涉及齊普兩國的同盟,所以對于這件斗毆的小事,皇帝也十分看重。
有左相力保,皇帝原本也想保下天門侯,只要圣旨一下,許家人就算如何憤怒,至少在明面上不敢妄動徐言,可是有人并不贊同,認為質子的身份,只要是活的就行,至于能不能生兒育女,還是能不能習武,統統問題不大。
與左相唱反調的,除了國師之外,在朝堂上基本沒人有這個膽量與身份,紀賢對于徐言其實根本沒有在意過,只是左相一旦贊同的事,他這位國師就必然會阻撓,這就是政敵之間的對抗。
你不讓我的玉龍道場修建,我就破壞你保住天門侯的打算。
有國師在一旁反對,當今的皇帝又開始猶豫不定了,整個早朝基本是在程昱與紀賢的唇槍舌戰中度過。
天牢里好睡了一夜的徐言并不知道,為了他,各方大佬們可謂施展出了渾身解數,有人想徹底廢掉他,也有人要力保他無礙,還有人在趟渾水,更有人瞪著通紅的眼睛想要掐死他。
想掐死徐言的不是許家的人,而是對面的劉衣守。
“小子,你今天出不出去,你不出去,我出去!”
一大清早,劉衣守就怒不可遏的瞪著徐言,咬牙切齒地吼道:“磨牙能磨一宿,你是嫌自己的牙不夠尖吶,等著吃人呢你!”
第238章 午夜夢醒
徐言剛被押進天牢,怎麼可能這就出去,他還打算在天牢里避風頭呢。
他不走,人家劉衣守可走了。
收拾收拾畫卷,老頭子一邊怒不可遏的哼哼著,一邊推開了牢門,來到徐言的牢房外還踹了幾腳牢門,這才氣哄哄的大步離去。
這就走了?
徐言愣了半晌,看著對面空空如也的牢房,不由得大失所望。
說走就走啊,還沒打聽出來楚白袍是什麼來頭呢,還沒問清楚師父的過往呢,還沒求一求人家,能不能幫著自己解毒呢……
徐言現在有點后悔,如果睡覺不磨牙就好了,可是誰能想到磨個牙而已,就能錯過這麼多機會啊。
這還真叫世事無常,人心難料……
劉衣守的古怪性格,讓徐言措手不及,昨天在他心頭升起的一絲期望,也隨之徹底消散了。
看來求人不如求己,如果對方只是與師父有過幾面之緣,即便得知了自己身中劇毒,也未必會出手幫忙,尤其魚尾蓮的價格居然達到上千靈石,這樣一來徐言基本是徹底死心了。
卓天鷹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徐言在心底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劉衣守走了也好,至少徐言可以無所顧忌的在牢里習練身法了,吃完早晚,安靜的天牢里,徐言平心靜氣,踏步弓身,開始習練起師父教導的身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