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整齊的稻草人,是龐紅月親手編織的替身,代替她洞房之夜,想起與徐言的相遇,女孩兒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里,現出了一股溫柔的神采,如果這份溫柔經過時間的發酵,或許終究能成為愛戀,可惜,龐紅月眼里的溫柔只是出現了一瞬,就被憤怒所代替。
她看到徐言正在摸那稻草人的心口,嘴里還不知嘀咕著什麼,最后跑到小廚房,拿了兩個冷饅頭給稻草人塞了進去……
這麼恨人呢?
龐紅月哀嘆了一聲,不再多看院子里的那個色坯。
在清晨就開始忙碌的不僅有徐言,還有四大家族的家主,不僅城外的藏云觀在準備著龐大的儀仗,更有揣著密旨的太監匆匆離開皇宮,偌大的京城,仿佛今天蘇醒得特別早,而那些早起的人們,大多都在對著徐言而來。
天門侯回到龐家的消息,一夜時間足夠傳遍整個京城了,一個人就能挑動各方的勢力,這種本事,旁人可未必能有。
皇宮內,批閱奏折的皇帝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困擾了他好幾天的麻煩,可算是定下來了,不就是警告許家不要傷了天門侯這種小事麼,年輕的帝王搖頭苦笑,感慨萬千,一介帝王身,在兩位重臣之間也難以取舍啊。
城外藏云觀,太清教的駐地深處,修建著一座古香古色的涼亭,這座涼亭是太清教的教主閉關打坐之地,平日里無人敢靠近,而今天,太清教的三位護法正立于涼亭外,在他們的身后,是千名精神奕奕的道人,有的手持桃木劍,有的身披大紅的道衣,有的趕著騾車,有的舉著道器。
今天可是太清教大日子,第四位護教法師的出現,預示著太清教中又多了一位強人,只待教主祈天完畢,就要入城分封法師了。
左相府,年邁的老者微瞇著雙眼,聆聽著剛剛抵達京城的手下,匯報著鏢隊計劃的全部過程,當聽到俘虜有近百之后,老人無聲地笑了起來,點頭屏退了手下,喚來仆人端上早餐,年歲大了,不吃早飯可不行,今天他還有的忙呢,龐家這一趟,他不去是不行的,如果不能親眼看著徐言脫險,程昱可放心不下。
黎家,清瘦的老者靜靜的坐在大廳里,等待著天明之際,好率領家中的高手趕往龐府。
萬家,肩頭攀著一條王蛇的萬大財,望著初升的朝陽冷笑不止,在他的身后,少了半口牙的萬戶侯咬牙切齒,今天他要趁著許家發難的時機,也敲碎徐言的牙齒。
許家,寧靜的宅院里看不出異象,然而聚集在家主身邊的數百高手已然在磨拳搽掌,在廳堂的最中間擺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萎靡不堪的許敬之,隨著許志卿的一聲怒吼,四個壯漢合力抬起了許敬之,一行人殺氣騰騰趕往龐府所在的街巷。
各方來客,心懷各異,總之,這些人的目的都在徐言的身上。
今天的龐府,必定會有一場大熱鬧,不過沒等龐家開始熱鬧,龐府對面新開張的買賣家,已經點燃了爆竹,噼里啪啦的脆響聲中,充滿了殺機與變數的一天,來臨了。
第254章 背會了有賞
院子里,剛剛洗漱完畢的徐言,披散著頭發,換上了一身白褂,手里還拎著半只死雞,蹲在墻角在那擠血,看得幾個丫鬟膽戰心驚。
在一陣爆竹聲中,古怪的姑爺可算忙活完了,一回頭,嚇得丫鬟四散奔逃。
徐言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把血抹了一臉,還沖著丫鬟們傻笑。
“你干什麼呢!都要大禍臨頭了,還有心戲弄丫鬟。”龐紅月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緊蹙的秀眉,預示著她心頭的煩躁。
“偽裝起來,避避風頭。”徐言提著死雞,傻兮兮地問道:“娘子,還認得出為夫麼?”
龐紅月沒空和他打岔,哼了一聲離開院子,去找她爹商議今天的對策了,很快就會有許家人找上門來,龐紅月已經心亂如麻,徐言卻還能笑得出來。
看著女孩走遠,徐言嘿嘿一笑,自語著:“黎老頭,你別來晚了啊,這份大禮我可為你準備好了,你要不來,這場戲就白演了。”
對于許家的報復,當徐言從程昱口中得知自己即將成為太清教的護教法師之后,他已經有恃無恐了,有太清教這顆大樹在,許家可奈何他不得。
程昱找來的這份靠山,一定代價不小,徐言在感恩著程家老人的同時,也開始盤算起自己在太清教的地位來,他是齊國邪派太保,太清教即便可以認命他為護教法師,卻絕對不會給他太多的權利,不過這個身份,可比龐家贅婿的身份要強出了太多。
太清教自教主以下,只有三位護教法師,那三位法師都是筑基境的修為,與四大家主也算平起平坐,徐言能成為第四位法師,地位可就不是龐家女婿了,想要動他,許家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在說話。
龐家的態度不明,在許家的逼迫之下未必能保得住他這位女婿,可是徐言十分相信程昱那位老人對他的照料,所以對于許家即將來臨的怒火,他其實并不擔憂,尤其想到自己成為太清教的法師之事,徐言反倒自顧自的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