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徐言在樓下的聲音,把羞紅的俏臉埋在被褥里的女孩根本沒有理睬,心里想著才不管呢,只是一大早又會跑到老祖宗的住處哀求老人了。
陷入情網的少年們,總是如此口是心非。
今夜注定無眠的不止芳心亂跳,躲在閨床上羞紅了臉兒的女孩,也有伴著豬鼾沉沉睡去的少年,更有接近京城的一隊人馬。
無聲無息的隊伍,剛剛從山路轉到官道,身經百戰的首領忽然腳步一頓,舉手示意隊伍停止。
他發現有幾只夜鳥在不遠處的林中飛騰而起。
“刑部的人應該出城了吧。”首領沒有回頭,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低聲問道。
“已經出城了,馬上就會相遇。”有剛剛回返的兵士上前答話。
首領沒有動,而是越發警戒了起來,他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而是感覺到了一股冷意,好像有人在黑暗中盯著自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著筑基修為的首領不由得疑惑起自己的預感。
還有不足十里就要與刑部匯合了,不應該出事才對……
剛剛想到這里,突然,一股夜風襲來,伴著一陣濕冷的氣息,仿佛暴雨之前的狂風,卷動著無邊的戾氣。
猛然間抬頭望去,頭頂一輪彎月當空。
無云。
不好!
“敵襲!”
鏘!
拔劍的聲響連成了一片,逐云衛的高手一個個虎目圓睜,陣型一變,將上百名堵著嘴巴,栓著鐵鏈的囚犯圍了起來。
援軍距離不到十里,即便有同樣數量的蠻族鐵騎,也休想在大普最為強大的一支軍隊面前劫走重犯。
沒有敵人的蹤跡,只有帶著陰冷氣息的一陣狂風掠過。
一滴水跡滴落在首領的頭頂,他一把抹去,手里出現了一片殷紅,來不及驚詫,身后已經響起了細密而繁多的異象,好像有人在用無數根鐵簽,扎桶著一群死豬。
嚴陣以待的隊伍里,暴起了一片真正的血雨,上百名劫鏢囚犯的身上,出現了無數個細密的小洞,而是那些小洞全部透體而過,他們被堵死了嘴巴,臨死都發不出半點聲響,只能瞪起鼓鼓的眼睛,帶著無比的驚恐,一個個倒在血泊當中。
風,只是一瞬即逝,風過之后,上百囚犯無一人生存,而押送重犯的逐云衛,則毫發無損!
怔在了原地的首領,呆呆的看著瞬間斃命的上百囚犯,過了好久,這位逐云衛的偏將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虛……丹……”
第264章 乞丐都知道
筑基境的修行者,絕對無法在六七位同階的眼皮子底下做到一次擊殺百人,而且連身影都不見半分。
至少在虛丹境的敵人,將逐云衛的首領驚愕在原地,望著一地的尸體,沉默不語。
這次誘敵的計劃成功了,而且抓獲了百名俘虜,只要撬開這些人的嘴,左相府就算握住了最為有利的證據,很可惜,最后功虧一簣。
很快,刑部的高手從遠處奔行而來,一輛車架上,左相更是親自出城,等見到一地的囚犯尸體,程昱的目光不由得猛地一縮。
他不是武者,但他看得出來出手之人絕非等閑,逐云衛沒有一人受傷,而百名罪囚則無一生還,這種本事,已經不是筑基境能做到的了。
“見到出手之人了麼?”程昱沉聲問道,統領逐云衛的偏將搖頭不語。
“以你估算,對方的修為在什麼地步?”程昱繼續問道。
“至少虛丹,或許……”偏將緊皺眉峰,道:“更高。”
好半晌,程昱嘆了一口氣,吩咐回城,這一次的計劃,算是失敗了。
“至少虛丹……”馬車中,老者沉吟著偏將的判斷,不由得面色越發凝重了起來。
在程昱看來,出手的不會是太清教的法師,極有可能是國師本人,沒人知道當朝國師的修為有多高,程昱原本最高的估算是虛丹境,可是聽到偏將的判斷,這位年邁的老者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看低了國師的修為,一旦國師的修為超出了虛丹境,那麼想要除掉太清教,就更加不易了。
“鎮山王,你究竟何時歸來,你不在,逐云無首啊……”
馬車中的老者,暗自嘆息,自從他歸來朝堂,所做的第一件事并非立刻針對國師與太清教,而是派遣出刑部無數高手尋找一個人的下落,因為程昱十分清楚,左右雙相合璧,還無法根除太清教這個毒瘤,只有那位鎮山王歸來,左相府才有把握顛覆國師在皇帝眼中的地位。
白袍不歸,社稷不穩!
統御著逐云衛的大普鎮山王,兩年來渺無音訊,而那位大普親王,如今皇帝的親叔叔,叫做楚白,字嘯天。
……
“楚白?姑爺,你問楚白是誰?”
清晨,徐言在院子里漱口的時候,想起程昱提及的楚白袍,于是順嘴問了從身邊經過的明珠一句,小丫鬟明顯一副奇怪的模樣,好像姑爺問今天早餐的包子里有沒有餡子一樣。
“你也聽說過楚白?”徐言滿臉疑惑。
“聽說過呀,不光我聽過,整個京城的人全都聽過,就連街頭那個老乞丐都知道,姑爺不知道麼?”小丫鬟說了一句就忙活著早餐去了,徐言則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