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身旁傳來女孩的輕語:“贏過許家,我們立刻出發,去留蘭谷。”
龐紅月堅毅的眼神,帶著一股倔強,她不想讓徐言死,所以她要陪著徐言找到魚尾蓮。
幾輛車架行出了龐府,趕往城外黎家別院,京城之地,貴人們陸續啟程,去見證一番真正的生死之搏,而黎家的別院里,黎易鳴正一籌莫展,唉聲嘆氣。
黎家的高手,大半都在城隍廟呢,如今的城隍廟已經不能叫廟了,而改名叫坑,黎家的家主從龐家離開之后,始終站在城隍廟的大門口,徹夜未眠,紅著眼睛盯著被不斷挖出大坑的廟宇。
黎景田不在別院,黎家的這處斗場依舊由黎易鳴管理。
如果是四大家族斗獸,黎易鳴勉強能撐住場面,因為斗獸的都是各家的小輩,可是今天不同,今天不但斗獸,還斗人,斗命!涉及天門侯與許敬之的生死之斗,黎易鳴越發覺得慌亂了起來。
以他的能力,很難壓得住場面,如果發生意外,他都不知要如何是好。
“易鳴哥,黎家爺爺來了麼。”門外,女孩清脆的聲音傳來,一個十七八的少女一身翠綠的長裙翩翩而至,巧笑嫣嫣,道:“我爹已經到了,想要拜會黎家爺爺,老人家沒來麼?”
“婉兒!你怎麼來了?”黎易鳴看見女孩,急忙起身道:“爺爺還沒來,舅父到了麼?我這就去拜見。”
“不急,爹爹在大廳與大理市的少卿敘舊呢,我是偷偷跑過來的。”名為婉兒的女孩狡黠一笑,道:“最討厭看那些打打殺殺的場面了,易鳴哥,我就是來看看你。”
黎易鳴望著面前的少女,苦笑了一聲,道:“今天你不該來,婉兒,今天不是打打殺殺,而是真會出人命的。”
名為婉兒的少女是黎易鳴的遠房表妹,黎易鳴的母親與少女的母親是表親,雖然是遠親,自從少女在兩年前回京,黎易鳴就與女孩情投意合,怎奈他今天實在心中煩悶,語氣里帶出了一些埋怨的意味。
“人家特意來看你,又不是看什麼斗獸。”女孩嘟起了小嘴,假裝生氣的模樣。
“婉兒別生氣,我真是手足無措了,天門侯與許敬之的死斗,誰死了都是一場大禍,爺爺忙著尋找大哥的尸骨,不知何時能到,哎。”黎易鳴嘆息道。
“有大哥尸首的消息了?”女孩愣了一下,急忙追問:“易鳴哥,一年前的禍事并不怨你,是不是找到大哥的尸骨,就能解開真相?”
“或許吧,徐言說,我大哥是被許敬之害死的。”黎易鳴緊皺雙眉。
“徐言?”女孩微微錯愕,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她立刻想起了當年那個憨憨傻傻的小道士。
叫做婉兒的女孩并非別人,而是程昱的孫女,徐言兒時的玩伴,程林菀。
程林菀的母親家與黎易鳴的母親有著表親的關系,所以兩人才早就結識,更互相生出愛慕之心,沒有意外的話,黎易鳴會迎娶程林菀,所以黎家其實與左相有著親戚的關系,只是這份親戚關系實在太遠,是程林菀母親那一輩,牽扯不上程昱而已。
但凡大家族,經常會出現這種親屬關聯,在京城更不算少見。
聽到徐言的名字,程林菀頓時疑惑了起來,她怎麼也無法將臨山鎮那個小道士與天門侯聯系在一起,疑惑之際,原本十分厭惡斗獸的女孩,決定今天要親眼看一看那個叫做徐言的天門侯,究竟是不是那個救過她一家的小道士。
黎家別院的大門早已打開,門口的黎家人恭迎著各路來客,當龐家的車架抵達之際,許多進不去別院卻前來圍觀的百姓,開始指指點點,看到抱著一頭小豬的徐言出現,更有許多百姓躬身施禮,口稱法師。
看著周圍一片人在施禮,徐言的眼角跳了幾跳,心說太清教的教眾果然不少,護教法師的身份,看來還有些用處,至少走在大街上,如果有人敢刺殺他這位護教法師,信奉太清教的這些百姓絕對會上去拼命。
抱著豬,打稽首,徐言這番不倫不類的模樣,看得龐紅月哭笑不得,拉著他匆匆走進別院。
一進別院,只看見人山人海!
鐵籠的四周全都是人,比起上一次圍場斗獸,這次來觀戰的不僅有四大家族的小輩,還有許多官場中人甚至皇親國戚,看來京師之地的各方勢力,今天算是徹底匯聚到黎家別院了。
隔著鐵籠,徐言看見了許家的人馬,最顯眼的,莫過于那口薄棺了,棺材里躺著面色蒼白的許敬之,許志卿的肩頭上,一只碩大的貂鼠正瞪著溜圓的小眼,顯得暴躁不安,鼠眼中隱隱翻著殷紅。
隔著人群的一瞥,徐言看不太清許志卿肩頭的貂鼠,人家已經走遠了。
好大的老鼠啊……
都要趕上狍子大小的貂鼠,的確讓徐言為之一驚,比起當初許敬之的那只貂鼠,許志卿肩頭的貂鼠能大出三倍之多。
差不多能吃飽了吧?
徐言拍了拍懷里的小豬,那麼一大坨貂鼠肉,應該夠給小黑塞牙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