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卿的眼神已然冷冽得堪比冰霜,偏偏還無法反駁,國師就在不遠的地方,他許家根本攔不住徐言,因為徐言如今已經有了法師的身份。
看到小黑豬勝出,龐紅月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松開雙手的時候,因為緊張過度而捏出的指痕仍舊在那雙玉手上歷歷在目,不遠處,程昱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那些喜歡小黑豬的女眷們此時已經不喜歡黑豬了,因為黑豬吃老鼠的場面太過可怕。
那根本就不是可愛的小豬,而是一頭兇獸!
嘭!!!
當氣氛凝固至冰點之際,別院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飛,手提長劍的黎景田須發皆張,怒不可遏的沖了進來。
“許志卿!”
黎景田點指著對方的手都在顫抖,怒道:“你家后輩干的好事,別說你這個長輩半點不知!我孫兒的尸骨,為何會被埋在城隍廟?易先不是死在城外十里亭麼?當年是你許家第一個收到的消息,那兩個行商也是你許家找到的證人,今天如果你不說清楚,我黎家與你許家沒完!”
“挖到尸骨,就是你孫子?”許志卿冷著臉說道:“城里城外埋著枯骨無數,難道但凡是枯骨,都是你黎家后人?哼!你家孫輩死在城隍廟,與我許家何干!怪你自己看不住晚輩,怨不得別人。”
“你!”
黎景田被氣得眼睛都紅了,他很想現在就沖殺過去,但是許家的后臺,可不是黎家能比得了的,連龐家都要忌憚許家三分,他黎家更沒資格與許家斗了。
“老人家,可曾挖到了易先的尸骨?”徐言這時候插嘴問了一句,黎景田強壓怒火點了點頭。
“那就好辦了,反正許敬之快死了,正好,就借您老之手,送他一程吧。”徐言微笑著比了個請的手勢。
“斗獸你贏了?”黎景田錯愕了瞬間,立刻眼前一亮。
徐言勝了,那麼許敬之就要死!
劍光一閃,清瘦的老者運轉靈氣,在長劍上逼出過丈長的劍氣,目光中兇芒閃爍,奔著那口薄棺就要沖過去。
徐言送來的人情,黎景田哪能錯過,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為他的長孫報仇雪恨。
“等等!”
一聲底氣十足的大吼從棺槨中傳來,原本被重創不起的許敬之居然坐了起來,非但坐起來,這位翻身跳出了棺材,身手靈活得不似有傷在身的模樣。
“冤有頭債有主,諸位,要殺許敬之沒關系,你們可不能殺我啊。”
說話間,棺材里蹦出來的那位用袖子抹了抹臉,人們這才看清楚,對方的眉眼的確與許敬之類似,在妝容的掩蓋下,就連徐言都沒看出蹊蹺,此時擦掉了臉上的偽裝,立刻現出一副與許敬之十分相似的面孔,卻并非許敬之本人。
“那是……許敬千?”
“許敬之的堂弟!怎麼是他,許敬之呢?”
看到棺材里躺著的并非許敬之,徐言頓時一怔,然而瞬間他就想通了關鍵。
許家來了招李代桃僵,真正的許敬之,恐怕早就逃了!
名為許敬千的青年對著龐家的方向拱了拱手,道:“龐家的諸位,在下最近身體有恙,這才被抬來觀戰,現在感覺好多了,要說天門侯的手段當真了得,一場斗獸,看得在下渾身通暢,久病不愈的身子都在瞬間好轉,真是多謝,多謝了。”
許敬千這番話說完,立刻躲在自家長輩的身后,帶著一絲嗤笑望著徐言。
“許家主,生死狀已經簽了,既然許敬之逃了,是不是該由你代替呢?”徐言此時冷著臉質問。
“誰說我家敬之逃了?”許志卿得意的哈哈一笑,道:“天門侯,你們的生死狀依舊生效,不過,你殺得掉敬之才行,他現在就快到金錢宗了,地方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取他性命的時候,我許某絕不會阻攔!”
一句金錢宗,聽得黎景田心如死灰,他想要報仇殺掉許敬之,基本是不可能的,因為許家在宗門內的長輩,根本不會讓他一個筑基境的弟子碰自家晚輩一根毫毛。
聽到許志卿所言,不僅黎景田覺得殺掉許敬之再無機會,就連坐鎮斗場的國師都是一皺眉。
金錢宗,連他這位國師也要忌憚三分。
“沒關系,我不殺他了。”徐言此時十分光棍,一指躲在許志卿身后的那個許敬千,道:“用他代替許敬之也成,這樣可以吧?”
一聽徐言這句話,許敬千差點被嚇個半死,之前的嗤笑變成了驚懼,他可沒有許敬之那麼好的修煉天賦,如果家主當真把他推出去,他今天可就白死了。
沒想到徐言如此狠辣,許敬千被嚇得是瑟瑟發抖,他不過是嘲笑了一句而已,居然引來殺身之禍,這時候他是連個屁都不敢放了,提心吊膽的等待著家主的決斷。
“徐言,跟老夫耍心機,你還不夠資格。”許志卿冷冷一笑,道:“天門侯,哦對了,應該叫你言法師,既然有太清教保你,你不妨帶著太清教去金錢宗活捉敬之,放心,只要你能抓到他,將他大卸八塊,老夫都不會攔你!”
連夜將許敬之送往宗門尋求長輩庇護,而后又找來與許敬之容貌相似的許敬千來個李代桃僵,許志卿的心機可謂陰沉老辣,只要他將許敬之送進了宗門,有許家虛丹境的長輩庇護,別說是徐言,就算國師和龐家,一樣沒有半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