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蟹引蟻,以蟻續火,好聰明的辦法!
被徐言聰明的手段驚得歡喜不已,龐紅月已經忘了之前還想占她便宜的那個壞蛋,興高采烈的拿著匕首開始在河邊的石頭里挖螃蟹,挖夠了之后又拿著匕首在火堆上烤熟。
小小的青蟹,居然味道極美,甜絲絲帶著一股青筍的氣味,一連吃了十幾個小蟹,龐紅月才發覺徐言正在一旁看著她流口水。
徐言沒刀了,總不能拿手烤螃蟹吧。
“你吃吧,我飽了。”
看不得徐言那副餓狼的模樣,龐紅月遞過去匕首,自己開始默默的運轉起真氣,她覺得自己的第六脈變得越發薄弱了,或許用不了一月就能真正破開。
以龐紅月的天賦,今年必然可以沖破六脈達到宗師之境,只是自從徐言到了龐家,她也被牽連得不得安寧,借著這次機會,龐紅月已經決定要徹底沖開六脈,不但為了自己逃生,也為了幫徐言得到魚尾蓮。
只要她成為了筑基境的修行者,就能催動出青鰩匕真正的威力,以法器揮出的劍氣,可不是蘊含著真氣的刀劍能比,到時候拖住那頭怪魚,魚尾蓮或許就能到手。
以青蟹充饑的兩人,不久后全都沉浸到各自的修煉中,有火堆里的小蟹吸引,褐色的螞蟻源源不斷的撲進火堆,成為了取之不盡的柴火,在這處本該是絕境的地底溶洞里,終于出現了真正的生機。
隨著時間的流逝,湍急的河流開始變得緩慢了起來,仿佛之前的洶涌,只是一陣來自遠方的風云攪動。
當徐言和龐紅月沉浸到修煉的時候,遠在萬里之外的一處河灣,正洶涌著滔天的惡浪,天地變色,狂風肆虐,岸邊的草木紛紛拔地而起,在河灣的深處,一道恐怖的龍卷連天接地,仿佛要將河水帶上天穹。
有雷鳴在龍卷中咆哮,繚繞的電光預示著那道龍卷中并非僅僅是河水,還藏著,或者困著什麼恐怖的存在。
咔嚓!
轟隆隆!
一道巨大的劍影,徒然從龍卷中辟出,延伸到遠處,將河岸劈開了丈深的一道大坑,長達百丈。
河水很快倒灌進了大坑,然而這種盛滿了河水的古怪縫隙,在河邊竟然不下百道!
咔嚓!
又是一道劍影出現,伴隨著這道劍影的,還有一種瓷器碎裂的脆響,下一刻,水龍卷上出現了一道裂痕,一把狹長的劍,透水而過。
轟隆!
龍卷崩塌,滔天的水幕傾瀉而下,在水幕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步踏上了岸邊。
那是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人,眉目清朗,一頭長發隨意的披散著,身披白袍,手提長劍,看起來英武非凡,只是英俊的臉龐上,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下顎處參差不齊胡茬,更預示著長久的奔波或是禁錮。
“兩年……居然被困在天河灣兩年!”
渾厚的聲音中充滿了一股憤怒,男子如鷹般銳利的目光泛起了冷冽的寒芒,一股奇異的氣息突然大起,仿佛那具身影上炸裂出一股旋風一樣。
氣息掠過之處,沙石輕顫,草木狂擺,整個岸邊徹底被梳理了一邊,藏在泥土里的小蟲全部恐懼的卷曲了起來,一些泥坑里的蝦蟹更是死死地并攏著爪子,生怕被那股恐怖的氣息撕裂一樣。
不久,收回感知的男子冷哼了一聲。
“誆我進天河灣,別讓本王遇到你們兩個混賬!”
沒有找到兩年前的那兩人,男子余怒難消,捏了捏手中長劍回頭望向無邊的河灣,自語道:“幸好凝嬰成功,否則還出不來了,真他娘的晦氣,天河灣……那就不是人去的地方!”
俊逸的眉峰徒然間擰在了一起,男子的神色中現出一絲焦急。
“兩年了,靈兒今年十五歲……糟糕了!”
一句糟糕,白袍男子飛身躍起,那柄狹長的長劍竟隨著主人的身形翻飛而起,一步踏上長劍,御劍之人風馳電掣一般沖向天幕盡頭。
……
地底溶洞。
已經過去了七天,小小的火堆變得越發暗淡。
螞蟻不可能無窮無盡,浩浩蕩蕩的螞蟻大軍,已經變得稀薄了起來,沒有螞蟻撲火,火堆不可能維持太久。
或許很快,火堆兩側的兩個年輕人,就要再度被黑暗吞沒。
督、任、沖,陰、陽、合,氣通六脈筑基成,一脈不通萬事休,想要抵達筑基之境,必須要凝煉出一縷靈氣才行。
徐言此時正盤膝靜坐,七天來不眠不休的運轉身法,他非但沒有絲毫的疲憊,反而精神奕奕,整個人都被一股充滿了力量的感覺包裹著,其實不但是他,連龐紅月也覺得自己的氣血翻涌沸騰,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之前徐言還在疑惑不解,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底,自己怎麼可能出現這種反常的情況,尤其他的左眼,在這七天來,更是以一種堪稱怪異的速度恢復著,如今已經徹底清明,看東西更是一清二楚了。
直到最后一次吃那種青色的小蟹,徐言才發現了讓自己和龐紅月覺得氣血充盈的關鍵,居然就是這種帶著一絲靈氣的小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