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蕭夢動手,這位紙扇門的少門主忽然發現街上的氣氛有些不對。
剛才還在面館里悶頭大吃的一群勞力紛紛沖了出來,圍在外圍,而后是聞訊趕來的一群百姓,一個個提著扁擔門栓,還有的拿著柴筐或者拐杖,看起來氣勢洶洶,而且全都目光不善,最嚇人的是,居然有個老態龍鐘的老太太端著個屎盆子,那眼睛瞪得,跟要與人拼命一樣。
蕭夢覺得好像那里有些不對勁,為什麼這群路人都在瞪他?
“道德通玄靜,真常守太清!”
圍觀的人群里,幾個衣袖褲管被放下來現出一身道袍的勞力怒吼著大喊,隨后周圍的人群轟然相合。
“辱我太清教法師者,當受神罰!”百十來個太清教的道士當了大半天的苦力,還沒吃飽呢就遇到一群不開眼的東西,于是一個個橫眉立目地斷喝。
“敢打言法師,你們當受神罰啊!”一群圍觀的太清教教眾高舉著各型各樣的武器,紛紛大吼。
“法師不容褻瀆,你們這些歹人要欺負言法師,就從老婆子的尸體上踩過去吧!”
顫巍巍的老太太當先發難,抬手潑出了屎盆子,隨著那些穢物迎頭蓋臉的撲向蕭夢,進攻的號角算是被吹響。
神罰很可怕,尤其出自老太太之手的神罰,讓擠在人群里的蕭夢避無可避,劍氣的確厲害,只是剛剛抵達筑基境的蕭夢,可沒有揮劍撥雨的能耐,于是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混戰中,怒極之下的蕭夢連砍了十幾人,一個沒砍死不說,他自己也被憤怒的百姓們徹底淹沒。
筑基境的高手的確很強,但也分時候。
在徐言以飛石刻意的偷襲之下,周圍又是如此混亂的局面,加上那群做勞力的太清教道士大多是先天的高手,像蕭夢這種生出靈氣不久,至多能砍出三五道劍氣的筑基境修行者,實在是擋不住潮水一般涌來的人群。
蕭夢帶來的十多個手下的確功夫不錯,但是十幾個先天面對太清教弟子加上周圍的百姓,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護住他們的少門主不到片刻而已,就被揍得鼻青臉腫,哼都哼不出來了。
蕭夢很后悔,后悔還沒弄清徐言的身份就出手。
如果讓他知道徐言居然還是太清教的法師,說什麼他也不會如此魯莽,本以為這次能輕而易舉的抓到徐言,沒成想自己反而遭了殃。
怪不得廢掉許敬之,他還能如此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晃悠,什麼時候他成了太清教法師了……
后悔歸后悔,蕭夢也是個狠辣決斷之人,他拼了命掄著長劍想要沖出人群逃走,在大普的京城,如果落在正派手里,蕭夢的下場可想而知。
蕭夢的打算很好,可惜,徐言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
如此混亂的局面,正是偷襲敵人的絕佳良機,一塊接一塊的石子出手,徐言專門往蕭夢的面門咽喉和下盤招呼,沒用多久,蕭夢的鼻子青了,眼眶腫了,脖子紅了,劍也扔了,只剩下抱頭鼠竄。
筑基境打出的石頭,比起先天境的石頭可要恐怖數倍。
擠到近前,徐言抬起腳,這就下了死手,蕭夢挺會防的,知道防住要害,但徐言的腳太黑,幾腳下去,蕭夢已經起不來了。
“諸位,住手吧,再打就出人命了。”
徐言看到差不多了,說了一句,可是身邊沒人聽,尤其那群還沒吃飽的太清教弟子,逮找一個紙扇門的高手就往死里打,再打一會非得全都被活活打死不可。
“住手!”
聲音小了沒用,徐言一聲斷喝,亂哄哄的場面這才安靜了下來。
“神罰已降,這就是不敬神明的下場!”徐言指著蕭夢等人,一副天人合一的架勢,隨后打稽首,道:“多謝諸位援手,除惡人即為善舉,功德無限,既然惡人已然授首,自會有官家對其論罪,大家退去吧。”
法師說的話就是比別人靈,言法師都說了神罰已經降過了,這些百姓也就不再出手增加神罰的威力了,一個個恭恭敬敬的對著徐言施禮,隨后紛紛散去。
“言法師,這幾個人怎麼辦,交給衙門麼?”
百姓退了,那些太清教的道士可沒走,留在徐言身邊聽令,其中一個小頭目上前問道。
“將這群惡徒送到大理寺,一看就不是我們大普之人,讓官家自行拷問也就是了。”
徐言吩咐了一句,立刻有太清弟子將十多個就快沒氣兒的紙扇門高手拖起來押向大理寺,等掄到蕭夢的時候,徐言對著身邊的小頭目問道:“你們在那位法師座下聽命?”
“回言法師,我們是軒明塔的弟子。”
原來是陳都的人,正好,徐言心中有了計較,一指蕭夢,低聲吩咐身邊的小頭目:“先將他單獨關押起來,留著交給陳法師,我懷疑他是齊國邪派的高手潛入我們大普,他的目的必然不小。”
一聽邪派,那個太清教小頭目的眼睛都亮了。
揍人而已,沒什麼功勞,可是真要抓到邪派高手,那就是大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