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許家的家主登臺,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
“五年一次,東家之爭,是我錢宗歷來的規矩,這一屆也不例外。”
許志卿氣沉丹田,洪聲喝道:“我錢宗既然是江湖宗門,大普正派,這次比斗,就有請三山五岳的江湖朋友做個見證,號令正派,掌管錢宗,大普第一門派的這份榮耀,很快就會見分曉!”
一聲見分曉,許志卿的目光徒然掠過一層寒意,拔劍在手,昂首立于木臺之上,那架勢看起來十分驚人,木臺不遠處的許家陣營頓時爆出一陣歡聲雷動。
別人眼中的驚人,在徐言眼里就是唬人了,因為許志卿的氣勢的確不凡,可惜他的對手連影子都沒有。
錢宗東家之爭,規矩十分簡單,先兩兩對陣決出勝者再進行最后的一局爭奪,最后一局誰勝出,誰就是下一任的東家,也就是說,一位家主只要連勝兩場,就是錢宗的東家了。
規矩雖然如此,但是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五年一次的錢宗東家之爭,其實只有一場而已。
第333章 選東家(上)
龐黎許萬,四家豪族,支撐起錢宗的四方龐大的勢力,然而四大家族可不是一條心,龐家與黎家多年交好,許家與萬家共進同退。
說是四大家族,其實真正算起來,也就是兩家而已,所以近年來的東家之爭,四大家族只比斗一場,分別是龐家對許家,黎家對萬家。
這種不成文的規矩,已經持續多年了,黎家與萬家的對決,不過是讓旁人看場熱鬧,真正決出東家的,是龐家與許家之間的勝負,不管兩家誰勝出,都注定會是下一任的東家,無需再與黎萬兩家的勝出者進行比斗。
四位家主的對決會在同時開始,這也是為何要搭建起兩座木臺的原因。
徐言好不容易擠到龐家的地盤,混在龐家子弟的后面,倒也沒人注意他,這時候黎家的家主與萬家的家主已然分別登上了另一座木臺,黎景田面色陰沉的盯著萬大財,一句話不說,就等著即將開始的對決,而萬大財則是一副渾然不懼的模樣,根本沒把黎景田看在眼里。
長孫的尸骨找到了,而且黎景田斷定是許家人所為,偏偏他沒有確切的證據。
如果向許家宣戰,沒有龐家的支撐,黎家必敗無疑,而一旦引起家族征戰,后果將不堪設想,黎景田被宗門就此驅逐都有可能,所以為了家族,他不敢對許家真正動手。
仇家就在眼前卻無法拔刀相向,這種憋悶的感覺,讓黎景田在短短月許之間變得越發蒼老,然而黎家的這位老人仍舊挺直了脊梁,準備與萬家的家主惡戰一場。
黎景田要趁著這次東家之爭的時機,把對于許家的憤怒,傾瀉到萬家的頭上,哪怕廢掉一個萬大財,對于許家來說也是一種重創。
身為家主,無法一意孤行,因為他們肩上的膽子太重,身后的家人太多,如果黎景田不是家主,他絕對會找許志卿拼命。
黎景田與龐萬里的處境十分相似,這位清瘦的老者,只能將怒火與悲憤全都憋在自己的心里。
黎萬兩家的家主已然登臺,龐家的家主仍舊不見蹤跡,臺上的許志卿已經不耐煩了,點指龐家的方向,洪聲斷喝:“是不是龐萬里不想做這個家主了,他是東家,到現在還不來,難道想要拖到明天,再做一年的東家不成!”
面對許志卿的咄咄逼人,龐家人憤怒不已,龐少偉比較穩重,沒說什麼,龐少城可不干了,怒道:“誰稀罕什麼東家之位,許志卿你別急,我爹馬上就到,你等著挨揍吧!”
“好哇,我等他來揍我。”許志卿冷哼了一聲,目光陰沉的掃了眼坐在龐家人群里的那位老婦人。
龐飛燕的存在,始終是許志卿的忌憚所在,如果龐家沒有虛丹強者,這五年來,許志卿都有把握將龐家挖空一半,即便如此,在他暗中的收買之下,龐家不知有多少人已經歸附在許家的門下。
想起被自己收攏的幾個龐家嫡系,許志卿暗自得意不已。
那幾個人的身份可不低,有一個還是龐萬里的堂兄,如果這一次能奪到東家之位,許志卿覺得自己在五年之內,一定能搞垮龐家。
許志卿的小人得志,黎景田的暗自悲憤,萬大財的渾然不懼,三位家主的神色徐言是看了個遍,他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麼龐萬里還沒來。
龐紅月站在龐家隊伍的最前列,女孩的身影雖然嬌弱,可是腰背卻站得筆直,作為龐家家主的女兒,龐紅月對于父親始終存在著一種崇敬,哪怕她那位父親在這五年來謹小慎微,甚至稱得上唯唯諾諾。
龐紅月十分清楚,她的父親,絕對不是一個軟弱的人,那是個曾經笑傲過齊普兩國武林界的強人,雖說不是六脈宗師,但也足足破開了五脈,后來娶妻生子,龐萬里覺得自己成為宗師的夢想越發遙遠,這才以筑基丹成為了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