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算整齊的隊伍,不久后變得四散分離,幾只木船相繼淹沒在無邊無際的蝗蟲風暴的深處。
遇險的并非靈煙閣這一只隊伍,其余的隊伍一樣遇到了可怕的蝗蟲妖物,有的隊伍傷亡慘重,有的隊伍則早早的發現危險而逃離,還有些幸運的,遇到那位長老協助,這才有驚無險的脫離蝗災的范圍。
分布到方圓百里開外的幾只隊伍,憑著一個虛丹長老不可能全都救下,上千人的金錢宗弟子,徹底分離了開來。
一次本以為簡單的宗門任務,居然演變成了一場逃亡。
一撥撥的蝗災,出現在大地的盡頭,呼嘯而過的蝗蟲風暴,不僅席卷了一切,而且行進的方向竟然詭異的指向某一點。
如果從高空看去,大普的土地上仿佛被披上了一層古怪的外衣,有許多從其他國度涌來的蝗蟲,正在匯聚向大普的深處,猶如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的中心,則是大普的京城所在。
天災,變成了浩劫,一場無人能預知的動蕩,正在逐漸開始。
一座光禿禿死氣沉沉,遍布著白骨的小鎮里,徐言正坐在一面還算完整的墻壁后邊,啃著所剩不多的干糧,在他旁邊,陳明愁眉苦臉地咒罵著這場恐怖的蝗災。
“蝗蟲怎麼會吃人呢,這是真正的天災了啊,宗門該派出長老來應對才是,怎麼就沒人提前發覺呢……”
陳明是被徐言帶到這里的,他們倆乘坐的木船法器最后被兩只蝗蟲妖物撞斷,上面的弟子全都掉落了下來,好在飛得不高,倒是沒人摔死,在那種混亂的局面下,徐言只能帶著陳明沖出蝗蟲風暴,其他人根本管不了。
“徐哥,你的飛行法器好快啊,要不是你救我,我恐怕也會被啃成白骨了。”
想起不久前的險境,陳明冷汗直流。
“休息夠了,你就回宗門吧,我還有些事,不和你一路了。”
吃掉手里的干糧,徐言站了起來,以左眼掃了眼周圍,并未發現姜大的身影。
“徐哥你要去哪兒,我和你一起走。”陳明扶著矮強也站了起來,縮回手的時候帶下來幾只蝗蟲,他嚇了一跳,趕緊用力地踩了兩腳。
蝗災并沒有完全過去,一些蝗蟲居然開始落了下來,這座小鎮已經沒有活人了,那些蝗蟲不是在等待著吃食,而是好像在等待著其他什麼東西。
“我們不一路。”
徐言的聲音有些發冷,這次雖然遇險,但也是個難得的機會,只要能甩開姜大,徐言連金錢宗都不會回去。
回去了就要受制于人,盜取靈丹說著容易,一旦事發,他還有命活著麼,閣主在性情逆轉的時候連別人看一眼都能下殺手,對付偷丹藥的家伙更不用說了。
“那好,我自己回去,徐哥你自己小心一點。”
陳明咧了咧嘴,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要自己趕回宗門。
陳明剛要邁步,忽然被徐言一把拽了回來,差點摔個跟頭。
“徐哥……”
“別出聲!藏好!”
徐言一把捂住陳明的嘴,將他按在矮墻后,自己則瞪起左眼盯著不遠處的高空。
很快,一道劍光由遠及近,飛過這處小鎮的時候停了稍許,而后向著另一側飛走了。
在矮墻后望著遠去的飛劍,徐言的目光中涌動起無盡的冷意。
劍上站著兩個人,一個灰發青年正是許敬之,而駕馭飛劍的,則是那個風度翩翩的許滿樓。
他們在找什麼……
徐言在心中暗自沉吟。
難道在找我麼……
看到許家人經過,徐言選擇了避開。
許敬之不算什麼,進入宗門沒到一年的家伙,徐言根本不懼,而那個許滿樓看不出深淺,還是真傳弟子的身份,徐言可不會莽撞到自己送上門去。
在宗門這幾個月,徐言算是明白了真傳弟子的身份,比起普通弟子來,真傳弟子不但擁有上品法器,而且每一個都有不俗的身手,貿然出手,只會自討苦吃。
等到劍光遠去,徐言才收回了目光。
陳明聽到了半空中飛劍的風聲,沒看到是誰,此時好奇地問道:“是我們宗門的弟子麼,徐哥,為什麼要藏起來?”
“看不出是誰,離得太遠,小心些總沒錯,走吧,我們離開這里。”
徐言說著轉出了矮墻,本想就此與陳明分道揚鑣,剛剛走出幾步,就聽到墻對面有人說話。
“現在離得近了,徐止劍,你看得出我是誰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徐言豁然一驚,甩臉看去,不知何時,許敬之和那個許滿樓竟然出現在面前。
他們什麼時候繞回來的!
徐言驚詫的神色只是瞬間,立刻變得冷靜了下來,不動聲色的退后了兩步,道:“原來是許公子,認不得別人,怎麼會認不得你呢。”
“哈哈哈哈!”許敬之忽然大笑了起來,目光陰狠地盯住徐言,道:“既然認出來了,我們兩個的舊賬,是不是也該算一算了?徐言,我找了你半天,可算抓到你了!”
站在許敬之身邊的許滿樓這時候冷眼望向徐言,道:“敬之,他就是那個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