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歸來,你們許家,也就不用存于世間了……
帶著滿心的冷意,徐言踏上了未知的旅途,山河圖迎風而起,飛往北方,齊國的方向,而那片位于居住區后方,徐言經常去的山林里,紅衣的女孩捏著裙角,癡癡的等待著她的夫君,殊不知,兩人已然分別。
另一條路線上,距離金錢宗數百里開外的一片山谷深處,正盤坐著一位面目可憎的壯漢,一道駭人的刀疤從眉梢直抵嘴角。
恢復了多時,姜大豁然睜開了雙眼,手中,一粒丹藥正散發著驚人的丹香。
“蘊嬰丹終于到手了,宗門的那群廢物,居然沒有一個人能煉制出這種丹藥,害得老子來金錢宗,哼!”
暗罵了幾句,姜大的神色變得開懷了起來,自語道:“楚白,虛丹第一人的位置讓給你了,用不了一兩年,老子就要成為元嬰強者,哈,哈哈哈哈!”
奇丹到手,自然會讓人心懷大暢,想起徐言的生死,姜大目光一冷:“可惜了那個傻小子徐止劍,如果他到了天鬼宗,那只左眼也是我的了,憑著楚白的玉佩,飼靈堂的融骨丹算什麼,用不著楚皇出面,許家就得乖乖交出解藥,人言可畏的道理你還是沒看透啊。”
將徐言引到天鬼宗的計劃隨著大妖的出現而失敗,姜大覺得十分可惜,他不是可惜徐言的生死,而是可惜著徐言的那只左眼,否則也不會特意貶低楚白玉佩的真正價值。
“這次如此順利,難不成又要倒霉?”
捧著最為陰險的一粒毒丹,還以為自己走了大運的姜大,開始疑惑了起來,詳細查看了一番丹藥,姜大終于放心了下來,仰著頭罵道:“倒霉一輩子,該讓老子走運一次了吧!丹藥沒錯,賊老天,我看你這次還怎麼讓我姜大川倒霉!”
天空依舊蔚藍,連云朵都沒有,自然沒有什麼雷罰之類的異象,罵了一通,姜大的身影就此消失在山谷深處。
在天南之地,若論戰力,靈煙閣的閣主排不到前列,若論修為,一樣不算出彩,然而煉丹的手段,柳菲雨卻能堪稱元嬰之中的第一人,她煉制的假丹,已然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即便姜大川這位邪派中最為狠戾的一位,仍舊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不吃還好,一旦吃了這粒假丹,姜大川這輩子就別想成為元嬰強者,甚至連虛丹的修為都保不住。
倒霉了一輩子的家伙,其實依舊在倒霉,沒遇到徐言之前,大多在倒霉透頂,這次遇到了徐言,這位算是倒了血霉……
三天之后,靈煙閣到底發生了一次動蕩。
所有的長老被叫到了閣主面前,丹閣三層丟失的靈丹,終于被柳菲雨察覺。
大陣絲毫無損,蘊嬰丹卻不翼而飛,而且真假兩枚丹藥全都憑空消失,這可不是小事,震怒的閣主派遣長老們徹查此事。
幸好當時的閣主,長裙是天青色,如果是煙青色的長裙,恐怕負責丹閣的幾位長老會被暴怒的閣主重創。
靈煙閣的所有弟子門人,全都受到了問詢,但是毫無線索,最后清點門人的時候,發現了三天前離開宗門的兩個弟子。
一個是姜大,另一個,名叫徐止劍。
徐言僅僅被懷疑了瞬間,就被魏明直接剔除,別人不知道,他十分清楚徐言服下了融骨丹,如果有潛入丹閣三層的能耐,徐言還會如此受制于人麼。
并不待見徐言的魏明,這次倒是辦了件好事。
魏明親口對閣主道明了徐言的任務與服下的融骨丹,連柳菲雨都不在懷疑徐言,而姜大的嫌疑則變得越來越大,只是人去樓空,無法查證。
在蝗災中傷亡了一半的新弟子,又被挑選出十人潛入邪派,此時靈煙閣里幾乎沒人知道徐言與姜大是表親這檔事。
除了一個人。
當得知丹閣被盜,聶隱始終有些坐立不安。
沒人懷疑徐言,可是聶隱卻知道徐言與姜大曾經以表兄弟相稱,想起當時徐言對他說過的那句沒有表兄,聶隱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親自離開宗門,去了趟臨山鎮。
歸來之際,聶隱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徐言的消息,他已經確認徐止劍這個人的確是個孤兒,住在早已消失的乘云觀,只是名叫徐言,字才叫止劍。
想起徐言當時的語氣與神態,聶隱發覺到一些不太平常的地方,徐言已經離開,他無法求證什麼。
至于早已經渺無蹤跡的姜大,靈煙閣派遣了不少人出去搜索,注定是無用功而已。
丹閣三層,大陣核心區域,隱隱傳出鞭撻的悶響。
衣裙變幻成煙青色的閣主,臉色清冷,手中的鋼鞭一次次甩在妖狐身上,將一頭大妖抽得須毛炸立,還反抗不得。
被囚的妖狐,成了閣主泄憤的目標,因為除了消失的姜大,最有可能的,便是丹藥被這頭妖狐吞吃。
半天過后,將妖狐抽得鮮血淋漓的柳菲雨,獨自走出了陣法,停步在無人的丹閣門外。
“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