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邪派的任務!”
陳清先是一驚,接著沉默了下來,神色有些猶豫不定,最后還是開口說道:“徐師弟,我有一言相勸,這三年來如果你在邪派得到了不俗的地位,留在邪派修行,或許比返回正派要強。”
陳清可不是初入宗門的新弟子,他十分清楚讓徐言這種新人去潛入邪派究竟是個什麼任務。
那分明就是送死的任務!
看到連鬼使在徐言面前都要忌憚三分,更給出了價值不菲的傷藥,陳清這才有此一說,勸告徐言留在對自己更加有利的地方。
陳清這份勸慰如果放在金錢宗的角度,顯得大逆不道,勸同門留在邪派別回來,豈不是蠱惑同門加入邪派,如果讓正派長老知道,非得問罪不可,然而放在友人的角度,這番話說得卻是誠心誠意。
正邪之間的差距,其實并不太大,越是修煉多年的老弟子越會深有感觸。
人往高處走,踏入修行界的最終目的絕非正邪之別,而是長生之道。
“陳師兄的好意,師弟心領了。”
徐言拱了拱手,能對他說出這番話,證明陳清沒拿他當外人。
“陳師兄,師弟有件事想要打聽清楚。”徐言神色一凝,說道。
“師弟有話請講,救命之恩在先,只要我陳清知道的消息,一定如實相告。”陳清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精神也好轉了許多,望著徐言,等待對方的詢問。
“有關招夫擂的消息,師兄可曾聽聞?”
徐言問出這句話之后,顯示有些不安了起來,兩只手緊緊地捏起。
“整個宗門全都知道了,消息不假,而且來自飼靈堂。”
陳清略一回想,道:“決定以武招夫的,便是三年前拜入飼靈堂的真傳弟子龐紅月,她這份決定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經傳遍宗門,甚至傳遍大普了,據說險些將她師尊仇崎蓮給氣個半死,這場招夫擂不會另設擂臺,而是以三年一次的六脈演武為準,誰能得到第一名,誰就能娶她為妻。”
來自陳清的講述,終于坐實了招夫擂的傳聞,徐言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了起來。
“徐師弟的年歲與龐紅月相仿,你們拜入宗門的時間又是同年,怕是舊識吧。”
陳清看出了徐言的神色不好,暗自皺了皺眉,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這場招夫擂好像有些內情,與許家有關。”
徐言沒說自己是不是與龐紅月早已相識,而是猛然抬頭,問道:“陳師兄此言何意?這其中究竟有何隱情?”
“龐紅月好像被她的師尊許配給了許家之人,她天賦非凡,而許滿樓一樣是天才之身,他們兩個成為雙修道侶,本該十分合適。”
陳清皺眉道:“聽聞而已,究竟真相如何,恐怕只有當事之人自己清楚,不過……”
沉吟了稍許,陳清繼續說道:“能讓一個女子不惜顏面設立招夫擂,我想,她一定有著自己的苦衷才對。”
連陳清都能隱隱看出龐紅月有苦衷,徐言又如何看不出這其中的蹊蹺之處。
陳清聽來的消息恐怕沒錯,龐紅月當真受到了師門逼迫,讓她嫁給天賦最高的許滿樓。
“六脈演武,招夫婿……”
徐言的眉峰漸漸舒展開來,聲音卻變得越發冷冽:“我也是金錢宗弟子,應該也可以參加這場盛會才對。”
“師弟當然可以參加,不過三年一次的宗門演武,最后能奪魁的,必然是真傳弟子,我們普通弟子幾乎毫無機會。”
陳清再次苦笑了起來,從徐言的神態,他大致發現這個師弟恐怕真與那位龐紅月有些關聯,然而許家看上的人,別人很難插手。
六脈之爭,選出金錢宗筑基弟子的第一人,這種比斗可不是一年一次的各大支脈小比,而是一場天才云集的演武之地,在陳清看來,能爭奪第一之位的屈指可數,也就寥寥幾人而已,其中就包括了許滿樓。
修煉多年的真傳弟子,全都有著深厚的實力,那是真傳弟子之間的一場惡戰,普通弟子連登臺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與真傳相爭。
來自陳清的消息,坐實了龐紅月的招夫之意,徐言卻從這份消息中感受到了娘子的委屈與無奈,甚至他還能感受到一份更加不好的預感。
如果徐言自己無法奪魁,恐怕他的娘子,就當真要魂斷招夫擂了……
一股怒意從心頭沖天而起,徐言靜靜的坐在屋子里,可是渾身泛起了驚人的煞氣。
“徐師弟,也要卷入這場紛爭麼。”
陳清隱隱看得出徐言的怒火,緊皺眉頭問了一句。
“當然要去會一會宗門的那些天縱之才,嘿嘿。”
徐言雖然在笑,可是笑容里迸發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三年一度大演武,一朝成名登天路,同階之首誰人阻,辨出江海池中物……”
陳清感慨萬分地說出流傳了多年的金錢宗三年演武的真相,擔憂地說道:“膽敢登臺之人,無一不是修為深厚之輩,更有諸多天才會在這次演武中名聲鵲起,他們都是人中龍,人中虎,徐師弟你可千萬要想好,如果在擂臺上丟了性命,只能成為一道孤魂,成為那些天才的踏腳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