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想起老道士,徐言的目光中不僅有震驚,還有著一層疑云涌動。
但凡進入天河灣的人,不是死在這里,就是身中劇毒,或者徹底瘋掉,也就楚白安然無恙。
若非突破了元嬰,恐怕楚白也要重創,也就是說,只要來到天河灣,就很難出去,即便出得去,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可是,老道士自從走火入魔,就此隱居乘云觀,徐言從小就與老道士生活在一起,他從未發現老道士離開過臨山鎮。
“難道師父沒來天河灣?”
疑惑的自語中,徐言眉峰緊鎖,另一種怪異的猜測,此時浮上心頭。
“千,寂,豪,山,白言靈川……”
刨去這一次進入天河灣的楚靈兒與姜大川,最近一次抵達天河灣的應該是楚白,時間在六七年前,徐言開始大致的推算起之前進入天河灣之人抵達的時間。
金豪在幾十年前已經瘋了,張天寂也該死去了幾十年,第一個進入天河灣的寒千雪,距今應該超過了百年,如此一來,如果山字果真指的是老道士,那麼老道士應該在二三十年前的時候,被送入這處險地。
推算到二三十年前,徐言驚奇地發覺,那個時間,應該正是老道士走火入魔,殺掉了家人的時候。
難道師父知道有此一劫,不惜自廢修為,不惜殺光家人!
錯愕的徐言,得到了一個無比震驚的推測,如此這個推測當真,他更加想不通老道士因何要如此決然。
不顧自己的修為性命,更不顧家人的生死,從而遠離王啟與何田的算計,難道老道士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眼圈開始發紅,徐言實在不敢想象自己的師父是如此冷漠之人,更想不出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會比家人與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漸漸蹲下身去,徐言被自己這番驚人的推測折磨得心如刀割,他捂著自己的頭,抓著自己的頭發,強忍著淚水。
和藹萬分的老道士,能以自己去代替兩個孩童從而走入火海,如此心懷慈悲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清醒的時候親手殺掉自己的家人,又親手廢掉自己的修為?
難道……
為了我!
噗通一聲,跌坐在地的徐言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震驚,此時心神劇震。
老道士殺光了家人,修為盡廢,從而遠走他鄉,隱居臨山鎮……
將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徐言無比震驚的發現,老道士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為了躲避強者的算計,好像都是為了遇到他這個從河水中飄來的孤兒。
“為什麼?”
茫然的雙眼,直勾勾毫無神采,徐言呢喃自語:“師父,你一直在等我麼,那麼我又是從何而來呢……”
咕嚕,咕嚕。
正當徐言無比迷茫的時候,不遠處的殷紅禁制中隆起了一個水泡,水泡越來越大,直至撐出了禁制,形成一股泥漿般的水柱。
無比怪異的殷紅水柱,仿佛想要沖出來,卻始終被那層虹膜擋住,在達到極致的時候,就此破裂了開來。
嘭!
破開的水柱頂端,沖出了一股狂暴的颶風,陷入迷茫的徐言就此被驚醒。
根本來不及抵擋,沖出禁制的狂風瞬息而至,直接將徐言吹飛了出去。
當身形向后飛去的同時,徐言瞪起的左眼仿佛看到了爆裂的水泡中,有一道鋒芒掠過,破裂的禁制也在瞬間恢復了原樣。
“風遁!”
一聲低吼,徐言打算借助這股狂風遁走,可是下一刻他驚詫地發覺,自己施展的法術徹底失靈。
不僅法術失靈,狂風中出現了一種驚人的力量,如同萬丈高山砸下!
嘎吱吱!
身上的千風甲傳來被擠壓到極致的響動,接著一口鮮血噴出。
身子動不了,法器無法催動,遁法失靈,被狂風包裹的徐言就此陷入了死地。
突如其來的颶風,徐言根本沒有想到,這時候再無回天之力,虛丹的境界在這股颶風中根本無力抵擋!
吼!!!
一聲獸吼在腦海中炸起,左眼的流光不受控制的旋轉了起來,越來越快,最后形成了一處無底的漩渦,那股包裹著徐言的颶風被豁然扯入了眼底。
隨著獸吼而來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身外恐怖的壓力,加上體內那股能撕裂神魂的獸吼,徐言的目光一陣暗淡,隨后徹底失去了光澤。
噗通。
摔落到遠處的身影,就此昏死了過去。
從禁制中沖出的怪風,很快消失不見,徹底被徐言的左眼吸納,當颶風過后,整個洞窟中彌漫起一股驚人的靈氣波動,這股隨著颶風從禁制后透出的靈氣,比起靈眼中的靈氣還要精純數倍。
……
另外兩處不同的洞窟之內,一樣存在著殷紅的禁制與殘缺的樹干,只是沒有了白骨。
徐言所在的洞窟出現了恐怖的颶風,另外兩處洞窟一樣有颶風涌動。
姜大川此時正拼命的舉著黑風劍,不惜耗費那股神秘的元嬰力量來阻擋颶風的侵蝕,以他的修為,加上傳承至兇殿殿主的力量,才得以抵擋住風暴,而風暴過后,姜大川的面甲碎裂,大口喘著粗氣,面色慘白地盯著面前的怪異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