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颶風的出現,姜大川有法寶抵擋,比起徐言要輕松許多,可即便如此,十多天的破禁,這位鬼使之首也開始煩躁了起來。
斬出全力的一劍,黑光一閃,禁制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豁口,又瞬息愈合。
“什麼鬼地方,這種禁制老子破不開!”
怒氣沖沖的姜大川,就此放棄了破禁的舉動,開始尋找其他的出口,在他身處的這處洞窟里,禁制與石壁之間一樣存在著巨大的樹根。
以姜大川修煉的年月,風遁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但是當他嘗試以樹根遁走之后,與徐言一樣又狼狽地折返了回來。
“幾千丈都沒看到盡頭,什麼怪樹?”
咒罵了一句,姜大川不甘心之下,先以風遁沖入樹根,當風遁耗盡力量之后立刻運轉神出鬼沒,這一次他遁出了三千丈開外,仍舊沒看到盡頭。
折返回洞窟的鬼使之首,面色陰冷得可怕,到了此時,姜大川終于確認,自己被困在這處死地了。
“逼我用第六變麼……”
陰沉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姜大川搖了搖頭,天鬼七變的第六變,只有元嬰境界才能掌握,他雖然勉強可以施展,可是一旦動用,必然會受到強橫法門的反噬。
想起施展第六變鬼道盤天的代價,以姜大川的兇狠,也不由得心頭發沉。
暫時放棄動用最強法門的心思,姜大川開始在洞窟中思索著其他的辦法。
第三處洞窟之內,倒在黑暗里長達十天之久的楚靈兒依舊無聲無息,可是怪異的是,自從第一道颶風將她重創之后,這處洞窟里再沒有出現過任何怪風。
沒有恐怖的怪風,并非預示著毫無危險,如果徐言此時在這,就能以左眼看出一道詭異的黑氣,正盤旋在楚靈兒的頭頂。
那股黑氣十分細微,好像一條小蛇,不斷的扭曲盤旋,一頭已經沒入了楚靈兒的額頭,另一端還留在外面。
黑氣侵入的速度十分緩慢,因為在楚靈兒的后背,一條龍形的輪廓正在忽明忽暗,正是這道古怪的印記,抵擋住黑氣的入侵。
每過一天,那道黑氣就會沒入楚靈兒體內一寸,一年半載,所有的黑氣必然會全部沒入小公主的頭顱。
神秘的險地,困著三個人,這三個人,注定有著不同的命運。
時間在緩緩流逝,守在齊眉山的兩派元嬰強者在接回了幸存的弟子與長老過后,紛紛退回宗門。
這一次秘境開啟,有人當真得到了延壽丹,也有人就此埋骨于摩羅洞,面對著傷亡慘重的門人,正邪兩派的元嬰強者再無交手的興致。
九顆延壽丹,分別被正邪長老們帶出了秘境,可惜,得到延壽丹的長老當中,并沒有龐家的老祖宗,那位年邁的老者,再也沒有走出齊眉山。
馬革裹尸,戰死沙場,是那些將軍的宿命,埋骨死地,隕落險途,才是修行者的歸宿。
盡管這份歸宿充滿了凄涼與不甘,卻無人能逃避。
永生,是修行者的追逐,也是傳說,對抗歲月之力的希望,就這樣一代代,一年年,在修行界繁衍,傳承。
嘩……
秘境的峽谷深處,大雨依舊傾盆,幾道身影卻猶如木雕泥塑一般,一動不動。
“半年了……”一尊鐵甲當中,傳來了一聲略顯疲憊的低語。
“沒人成功,又是徒勞一場。”另一尊鐵甲中傳出同樣失望與低沉的話語。
“還剩一層而已,你們天南沒人了麼。”雨幕中,一道模糊的高大身影聲如洪鐘。
“人族的飯桶,越來越多了。”另一道模糊的身影發出一聲嗤笑。
“下次該你們天北了。”左側的鐵甲再次出聲。
“希望天北的強者,別讓我們失望。”右側的鐵甲冷笑了起來,道:“只剩最后的一次機會,破不開禁制,就等著晴州湮滅吧!”
嘩……
雨水不停的落下,雨幕中的身影紛紛消失不見。
空曠的山谷深處,越發死寂,只有倒灌的河水,冰涼而刺骨,帶著令人絕望的轟鳴。
……
咕嚕。
洞窟之內,隨著水泡的破裂聲響起,徐言的身影一陣模糊,急速穿行在古樹當中。
十丈,百丈,千丈。
三千丈,五千丈!
抵達五千丈的距離,徐言的身影不在向上,而是快速墜落,就此返回了黑暗的洞窟。
樹干上出現了一道人影,猶如刻在木頭里一樣,下一刻人影一步走出,神色平靜,再無半年前的狼狽。
經過半年的苦修,徐言可以遁出五千丈。
五千丈,就是三十多里!
剛剛進階虛丹的修行者,一次能遁走如此距離已經十分不易,若非常年的苦修,即便虛丹巔峰的強者,一次遁法的施展也不可能超過六十里。
徐言剛剛結成金丹,就被派往摩羅洞,留給他修行的時間幾乎沒有,若非找到了風遁藏身巨木的辦法來躲避颶風,他只能疲于抵擋颶風,更無法在半年來將風遁精進到如此程度。
可是遁出五千丈,還是看不到巨木的盡頭。
巨木太過堅硬,除非一次遁出樹外,否則容不得半分停留,徐言曾經嘗試過在遁到千丈開外的時候以法器挖出一個樹洞來容身,只要有個落腳地,他就能緩口氣,早晚可以出去,但是很可惜,連極品法器青麟刀都無法在樹干里留下絲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