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都立了,我們也算仁至義盡,該想想下一步了,用不了多久,浩劫就要來臨。”
“海外的島嶼尋找得如何,海里可不安全,至少要找到一處足夠大的島嶼。”
“一個島嶼能夠麼,兩宗加起來多少人呢,還得帶走一些凡人,至少要兩座巨島才行啊。”
“天南太大,凡人太多,身為神紋之境,連這些凡人都救不了,強者?哈,在更強的力量面前,我們這些強者就是個笑話啊。”
無人聽聞的對話,在一聲自嘲中陷入了沉默,直到許久之后,身形瘦削的身影轉回身,拍了拍新修建的墓碑。
“相識一場,言哥兒,我也算盡力了,你出不來,我進不去,既然無法幫你收尸,只能替你修做墳……”
低語還在風中回蕩,山巔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新墳。
翻滾的烏云很快降下瓢潑大雨,墓碑上的名字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越發清晰,只有四個字,徐言之墓。
……
“王八蛋啊王八蛋,這次本侯可要吃個夠,王八指你個老王八!”
天北荒山,洞府之內。
徐言一邊罵著王八指,一邊對著面前的一鍋烏龜湯發狠,夾起一個煮熟的龜蛋,一口吞了下去,大嚼特嚼之際,依舊罵聲不止。
只要和王八挨邊的東西,都會引來他的怒火,一年前的那頭大龜,連著身上的龜殼都被小螃蟹們肯光了,龜肉早就進了徐言的肚子,這只山龜連徐言都記不得是第幾只,小青蟹只吃龜殼與殼上的黃苔,不吃龜肉,于是徐言大發善心,把龜給燉了。
飽餐了一頓,徐言拿著一份竹簡觀看起來。
竹簡是丘寒禮所留,除了那位老者畢生的煉器經驗之外,還有著武神彈的煉制方法。
這枚竹簡徐言翻看了多次,每一次都能有所感悟。
百十年的煉器生涯所凝聚出的經驗之談,才是真正的寶物,尤其對于徐言這種剛剛進階虛丹境的修士,更是難得,所以這兩年來,修煉之余,徐言始終在學習著丘寒禮的煉器經驗,至于徐藴澤的那份經驗,水分可就大多了。
“法寶……”
半晌后,徐言收起竹簡,沉吟不語。
越是了解煉器之道,對于法寶這種威力巨大的異寶,就會越發向往,即便是極品的法器,在一件尋常法寶的面前仍舊不堪一擊。
若非金丹內的丹火十分強橫,其實徐言也不會想要煉制法寶,正是他金丹的特殊,才讓他想到煉制法寶這份可能。
心神一動,身上的寶甲發出一片黯淡的豪光,一張鬼臉面甲將那張清秀的臉龐遮蔽個嚴嚴實實。
“青風甲能否再進一步,成為真正的法寶呢?”
將千風甲與紅錦衣融合之后的寶甲取名為青風甲,戴著鬼臉面甲的徐言喃喃自語。
不僅丹火極強,他的靈氣更遠超同階,如此算來,極有可能催動得了真正的法寶,不過前提是煉制出一件。
收起青風甲,徐言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盤膝而坐,內視紫府。
在他的心神感知之下,紫府內的金丹比起兩年前大了一圈,顯得更加耀眼,尤其在金丹之內,洶涌的丹火隱隱透出。
過了許久,徐言才睜開雙眼,眉峰緊蹙。
他已經心生去意,打算出關。
尋找些更加珍貴的煉器材料來嘗試煉制護身法寶是其一,最主要的一點,是他發覺到自己的金丹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兩年的閉關,徐言時常以金丹遁入左眼空間去吸取龐大的靈氣,不僅他的金丹吸取,深處的怪物也在吸納,如今眼中的靈氣已經所剩無幾,再修煉的話,只能耗費靈石,隨著修為的增長,金丹內的丹火更是呈現出一種透出金丹的趨勢。
發現了丹火即將透出金丹這種異象,讓徐言無比驚訝。
丹火只能收納在虛丹之內,蘊養虛丹,這是修行界的常識,可沒有丹火會透出虛丹的情況或者傳聞出現。
感覺到自己越發怪異之后,徐言更加心緒不寧,于是打定了主意出關。
看了眼居住兩年之久的洞府,起身推開了另一間大屋的房門。
沙沙沙,沙沙沙。
剛一開門,立刻傳來無數條蟹腿在爬行的響動,滿屋子的小青蟹看得人頭皮發麻,每一只都有拳頭大小,一看到有人進來,頓時舉起蟹鉗示威,卻不敢超過最前面一只海碗大小的青蟹。
第一只孵化出來的小青蟹,自然得到了主人的關照,被養得最肥最大,在螃蟹世界,也是誰個頭最大誰說了算,所以有一只最大的青蟹,徐言可以控制其他的萬只,如果螃蟹們不聽話,恐怕早就進了他的肚子。
靈獸袋落下,為首的大青蟹立刻揮舞蟹鉗,指揮著身后的螃蟹大軍,不多時,上萬只青蟹全都爬了進去,一時間小小的靈獸袋被裝了個滿滿登登。
用蟹鉗勾起靈獸袋,大青蟹爬上了主人的肩頭,瞪著小眼睛,顯得耀武揚威。
“幸虧你不是王八,要不然早被燉了。”
接過儲物袋,徐言笑罵了一句,轉身離開了洞府,臨走之前將山腹里的住處摧毀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