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徐言目光一凝,不在多想,擋下了何田催動的力量,道:“我來護他紫府。”
來自元嬰的真正力量,被徐言緩緩散發而出,形成強橫的壁壘,將王啟的紫府圍攏,不僅護住了紫府,還在緩慢的修復著。
“真嬰的力量,果然玄奇……”
王啟的元嬰緩緩的點頭,虛弱的說出一句低語,隨后閉起雙眼,恢復了起來。
王啟遭遇的反噬之力堪稱恐怖,如果徐言不出手,他恐怕紫府不保,如果紫府破裂,那麼神紋的修為也將倒退。
過了許久,王啟的紫府重新凝固了下來,徐言撤走自己的力量,抬頭看著天空沉默不語。
“天機難測啊……”
醒來的王啟苦笑了一聲,搖頭道:“八哥沒用,只能算出一個天字,哎……”
“夠了。”
徐言默默地說道:“只要她還在,無論天下地下,終有見面之時。”
清冷的嘴角,終有平復了下來,徐言的心緒就此恢復了正常。
神算子的推演,算不出龐紅月的魂魄在何處,但那一個天字,說明龐紅月的神魂還在,或許在天空里,也或許在天空上,究竟在何處,徐言不知,但他已經不在悲苦,因為他的娘子,應該沒死!
“不是世間人,才算不出世間命,那女娃不簡單吶……”何田沉聲說道:“言哥兒,沒想到你們夫妻如此奇異,她若是尋常的虛丹,以八哥耗費神魂的推演,不可能算不出來。”
“天下奇人……不多,但也不少。”
王啟虛弱地說道:“雖然推演不出真相,只得一‘天’字,我們可以從這一字來猜測,我猜那龐紅月是天外之人。”
“我可猜不出。”何田嘿嘿一笑,道:“但老夫能斷定那女娃不是天下人,因為天下人根本擋不住那道血色魔影。”
“是啊,連雪山的主人都能摧毀,豈是尋常虛丹的力量,言哥兒不必悲傷,別愁壞了身子,結果你夫人沒死,那就鬧笑話嘍。”王啟傷勢極重,還在說著笑談,這兩位神紋實際上是在開導著徐言,怕他悲傷過度,有損心神。
徐言輕輕點了點頭,一旦心神清明,心智也變得冷靜了下來。
“言……”
輕語著一個言字,徐言的眉峰緩緩鎖了起來。
他想起龐紅月消散之際所說過的一句低語。
又看到你了……言……
“她為何要用‘又’字?”
目光微微晃動了一下,徐言驚覺到當時的龐紅月,好像有些陌生,尤其那個言字,看似在呼喚徐言的名字,卻仿佛在呢喃著另一個陌生的名字。
因為這一生相識以來,龐紅月從未叫過一句言哥兒,或者言哥哥,龐紅月從來都直呼徐言的大號!
“到底是言什麼……她在叫我麼……”
徐言的低語,聽在王啟與何田耳中,兩位神紋顯得疑惑不解。
“你的夫人,當然是叫你了。”
“言哥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兩位神紋狐疑地問道,徐言呆澀了好久才緩緩說道:“王八哥,世間可有言姓?”
“姓氏之多,如夜空繁星,言姓不算稀奇。”
“的確有言姓,不僅人族姓氏繁多,妖族更多,他們大多隨意起姓名,連狗蟲之類做姓都有。”
神紋的閱歷,自然比徐言要豐富得多,一個言姓不算奇怪,但是徐言卻迷茫了起來,因為他姓徐,單字言,除非掉過來姓言明徐,否則跟言姓根本扯不上關聯。
“紅月口中的言,到底是什麼,何處還有言字呢……”
苦惱的埋下頭,徐言思索著有關言字的東西,他想到了言談,言語,言行,言傳,卻始終想不到言字還會代表著什麼。
思索了半晌,徐言覺得言這個字好像還在何處聽過,絕非他的名字。
“言……言……對了!”
豁然抬頭,徐言的眼中帶著一股震驚之色,他想起了在何處聽過的言字,正是老道士的口中,絕非老道士呼喚他徐言,而是那句玄奧晦澀的鐵樹開花之談。
“只愿……一言通天!”
想起老道士那句晦澀之言,徐言的眉峰鎖得更緊了幾分。
那位想要通天的強者,難道與自己有些關聯?
否則老道士不會對著嬰孩說那番晦澀之言,否則雪山的主人不會以浩劫顛覆晴州只為找他一人,否則龐紅月消散之際也不該說出一個言字!
“天有九重……”
仰望天空的徐言,看不透這天,更看不出天會有幾重,不過他就此決定,一定要飛上天穹,看一看這片天地的真相!
“天鬼拿來。”
豁然起身,徐言看向何田。
何田毫不猶豫地祭出天鬼,以十根鐵鎖將其封禁,而后交給了徐言,倒不是何田大方,而是天鬼已經奄奄一息,與河母觸角的惡戰中被重創得不輕。
收起天鬼,徐言大步走出廢墟,他需要恢復一番,也需要穩固當前的境界。
直到現在,王啟與何田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徐言恢復清明,重生斗志,才算真正的活了過來。
三人同行,走出靈水城這片廢墟。
在經過一片碎裂的城墻之際,徐言忽然停下了腳步,眼神有些古怪,掃了眼腳底的碎石。
“這次,可不是我埋的。”
說罷,徐言飛身而起,眨眼消失在天邊,他沒去正邪兩派,而是獨自飛遠。
“埋什麼了?”王啟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