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是小木頭碎裂之后飄落所致,被徐言接住收入了千機府,而后插在稻草人的頭上。
本來的無意之舉,如今發生了異象,那片碧綠的樹葉仿如一絲生機,與稻草人徹底相連。
“木之本源……”
除了樹葉與稻草人相連,徐言還發覺稻草人的體內多出了一股木靈力,應該是丟失的綠色小花所致。
是木之本源形成的綠色小花,自己飄入了稻草人的身體,還是稻草人吸引了一股木之本源……
“小木頭,是你麼?”
盯著稻草人,徐言輕聲問道,只是無人回答。
沉吟了良久,徐言將剩余的綠色小花與寒千雪身上攝取的光球全都拿了過來,擺在稻草人身旁,他退后了幾步,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
一連三天,綠色的小花沒動,稻草人也聲息皆無。
第四天,當徐言漸漸失望的時候,距離稻草人最近的一朵綠色小花忽然輕微的動了動,而后緩慢的滾向稻草人。
豁然瞪大了雙眼,徐言親眼看到一朵綠色小花融入了稻草人的身體,隨后那片鈴風樹的樹葉變得更加碧綠了幾分。
咯咯咯……
女孩的輕笑聲緩緩出現,縹緲得猶如幻象,卻真真實實的傳到徐言耳中。
“小木頭!你沒死!”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徐言大喜過望。
小木頭本是木靈之體,當時被河母咬碎之際,定是存留了一絲靈體藏在鈴風樹的樹葉里,這才有機會重生。
稻草人是死物,活著的,是那片帶有一絲木靈生機的樹葉!
“看來你需要木之本源,這些小花都留給你,若是不夠,等到了天河盡頭的巨樹面前,應該還會收集到一些。”
望著稻草人,徐言溫和地說道:“你會活過來,我保證。”
只要木靈還存在一絲靈體,就有機會恢復生機,小木頭還在,這個消息讓徐言覺得無比開懷,只是高興之余,又想起了他的娘子。
留下一聲輕嘆,徐言再次閉關,修煉的同時,不斷的煉制著符箓。
半年之后,隨著千機府的一陣晃動,屋門開啟。
如今的徐言,氣息更加內斂,幾乎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雙眼中隱隱流轉著星月之光。
門外的稻草人還在,滿地的綠色小花則不見了蹤跡。
感知了一番稻草人體內多出的木之本源,徐言欣慰地點了點頭,大步走出千機府。
靠著幾十朵小花,小木頭還無法活過來,想要讓小木頭真正恢復木靈之體,看來只能抵達神木再想辦法了。
海面上,金喙已經停在了半空,等到徐言出現,金喙立刻幻化出人身,神色凝重的望向前方,沉聲道:“到了,極北之地,世界盡頭。”
順著金喙的目光,徐言舉目望去。
遠處,依舊是海天一線,看不出任何不同,更看不到盡頭在何處,然而當徐言散出磅礴的靈識感知,一面無形的壁壘出現在百丈之外。
壁壘連天接海,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天地之間,猶如來自遠古的一面城墻,擋住了天下萬物。
清秀的眉峰緩緩鎖起,徐言感知了半晌,身形一動直接沖向壁壘,探臂出拳。
一聲悶響,虛空中出現了一道流光,徐言的身子被崩了回來。
接近全力的一擊,非但破不開半分,反而險些將徐言自己震傷。
“沒用的,這地方我來過不止一次。”
金喙抱著肩膀說道:“我曾經以妖王之體猛攻了三天,壁壘連點痕跡都沒有,你們人族神紋將其稱為盡頭,其實沒說錯,這里,就是世界的盡頭,轟不開,更繞不過去。”
“壁壘有多長?”徐言沉聲問道。
“沒有止境,我沿著壁壘飛行過十幾年,仍舊看不到盡頭。”
“壁壘之后,到底是什麼呢……”
“沒人知道,妖王不知,神紋也一樣。”
站在壁壘前,徐言沉吟了稍許,背后的雙翅豁然展開,朝著一側飛去。
一邊以靈識感知,徐言開始了長久的飛行,一連七天,飛躍了狹長的海域,果然如金喙所言,壁壘始終存在。
停下身形,徐言皺了皺眉。
看來壁壘的形成,應該無邊無際,就算再往遠去也發現不了端倪。
眼中白芒一閃,動用仙眉鬼眼,徐言看到了壁壘的隱約輪廓,仿如透明的墻壁,而墻壁的對面,宛若虛空,那些海天一色的景象,不過是壁壘的倒影而已。
白芒變幻得越發深邃,不僅動用仙眉鬼眼,徐言還運轉起元嬰之力,以磅礴的靈力強化著自己的視覺。
漸漸的,他發現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在透明的壁壘之上,出現了幾道古怪的紋路,每一道紋路都相隔極遠,看不出輪廓。
“紋路?”
疑惑之余,徐言沿著壁壘潛入了海底,緊貼著壁壘的靈識立刻擴大了不少。
并非靈識穿透了壁壘,而是水面下的壁壘有些古怪,正如金喙所言,好像出現了大坑,而且是橫著的大坑。
海面上的壁壘直上直下,海里的壁壘則凹陷向遠處,等到接近海底的時候,壁壘又折返到海底的沙石當中。
古怪的壁壘絕非平面,站在海底的徐言,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讓他自己都啼笑皆非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