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疑惑著冰火路的由來之際,石臺上最后一個陣紋已經亮了起來,隨著最后的陣紋暗淡下去,最外圍的第一個陣紋出現了微弱的光暈。
當第一個陣紋即將亮起的時候,石臺周圍的三十六位金丹中有一人渾身一震,靈力大起之下沉聲道:“我來第一輪!”
話音未落,此人掐動出繁復的法訣,抬手打出一道法印,在第一個陣紋亮起的同時沒入陣紋當中。
隨著法印的沒入,亮起的陣紋變得更加明亮,比之前要明亮一倍以上,而且并不熄滅,很快第二個陣紋亮起,出手的金丹立刻打出第二道法印。
每亮起一個陣紋,第一個出手的金丹就會打出一道法印,直到陣紋在石臺上繞了一圈,這一圈陣紋全都亮起,沒有任何一個暗淡。
“我來第二輪!”
又一位金丹修士在第一輪陣紋剛剛結束之際低喝出聲,他負責的第二輪一樣每個陣紋都亮了起來,接下來是第三位金丹。
看到這里,周圍的人們已經知道了只有將石臺上的陣紋全都點亮,才能真正的開啟冰火路。
三十六圈陣紋,需要三十六位精通陣道的金丹,如果其中有一人出錯,將前功盡棄,只能重新開始。
看著這些金丹修士在凝重萬分的打出法印,始終沒人出錯,徐言不由得暗自贊嘆了幾分。
盡管云上峰與云下峰內斗不停,然而一旦需要通力聯手的時刻,這些金丹表現出了一種極其默契的配合,如此默契絕非與生俱來,應該是在宗門常年磨礪之下的結果。
聽命行事,永遠是宗門修士需要學習的第一課,而協同合作,便是第二課。
與散修的閑散隨意不同,但凡大型宗門,必定存在著森嚴的戒律,如此戒律能將門下弟子磨練成軍隊一般,可想而知,一旦修行者組建成真正的大軍,將會達到何等恐怖的地步。
看到地劍宗的金丹絲毫不差的配合,徐言終于知道了為何四大域中,人族能獨占兩大域,正是如此森嚴的戒律,讓地劍宗這種龐大的宗門變成了一處處可以隨時應對戰爭的堡壘,抵御對抗著妖魔兩族。
在瓶中界的時候,金錢宗其實也有戒律,但是并不完善,弟子之間的默契程度也遠遠比不得地劍宗。
感慨歸感慨,就算地劍宗的金丹或者筑基能言行一致,跟一個人似的,徐言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現在的心思除了自保之外,是弄死梁哲。
仇家不能留,徐言經歷過如此教訓,當年留下了許敬之一命,卻換來了更加可怕的報復。
所以從那之后,徐言在能除掉仇家的時候,絕對不會留著對方多活一口氣。
看了眼梁哲,徐言垂下目光。
現在還不是時機,對方身后還跟著三百多金丹呢,看來只能等待冰火路的開啟,才另尋機會了。
一個時辰的等待并不長,但是在這種錯過一個陣紋就要前功盡棄的關頭,除了徐言之外所有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此時的一個時辰,地劍宗的門人覺得無比漫長,好像比閉關一年都要漫長悠久。
終于,三十六位陣道高手不負眾望,憑著扎實的陣道天賦,一個陣紋沒錯的點亮了整個石臺。
隨著陣紋全部亮起,兩顆古樹上的顏色出現了變化。
紅樹上散發出熱氣,火光隱現,白樹上凝聚出一層寒霜,更有寒意襲來。
呼!呼!
在最后一個陣紋亮起的同時,兩顆古樹看似斷裂的樹冠處突然噴涌出冰雪與烈焰!
冰雪沖天,凝聚成圓,旋轉中現出了一種流轉著光暈的光幕入口,火焰吞吐,仿佛將虛空燃燒開裂,位于樹干上方的洞口也隨之出現。
一處光門,一處洞口,兩個入口的出現,預示著兩儀園中最為神秘的冰火路,被徹底開啟!
雖然入口出現,但是高高在上的兩個入口無人能抵達。
因為兩儀園中存在的寒熱氣息形成了一種強橫的威壓,阻擋著修士們飛空,別說飛到高大的古樹上,拔地三丈都沒人能做到。
徐言本來以為這些金丹下一步會兵分兩路,爬上兩顆古樹,進入冰火路,沒想到這次他猜錯了。
云上峰與云下峰兩派的金丹誰也沒有爬樹,更沒打算接近兩顆古樹,那三十六位開啟石臺的金丹也沒有離開石臺。
“開始吧,兩儀倒轉!”
發出命令的是梁哲與程武德,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斷喝出聲。
石臺周圍的三十六位陣道高手紛紛點頭稱是,而且做出了一種古怪的舉動。
三十六人,齊齊的以單手著地,倒立而起,用騰出的另一只手掐動法訣,這段法訣極其繁復,大概三十息之后才被施展而出。
一道道光束般的法印從三十六位陣道高手的單手中發出,打入石臺的邊緣,立刻有一圈古怪的紋路從石臺側面亮起。
轟隆隆!!!
石臺側面的符文亮起的同時,整個兩儀園中發出沉悶的巨響,隨后天地倒轉,遍布荒草的地面挪移到頭頂,漆黑的天空變成了大地,包括等在兩儀園最外圍的兩千筑基弟子,全都來了個倒栽蔥,掉在了新形成的漆黑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