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招展,載著徐言飛出了騰云山脈,直奔馬首平原。
“一人泣,一人笑,一人嘆……”
想起木老消散之前留下的線索,如今的徐言已經能大致猜測到木老所指的三人,也就是與他徐言一同入瓶中界的三人究竟是誰了。
“哭泣的,可能是林惜月,嘆息的,一定是師父,那麼笑的,應該是魔帝云天君了,我難道真的是言通天?否則為何紅月的模樣與夢境里的林惜月一般無二。”
盤坐長卷之上,徐言始終緊鎖著眉峰。
如果沒有在夢境里看見林惜月的容貌,徐言到如今也不想與言通天扯上什麼關系,因為他不想成為別人,更不想背負一位天下至強的宿命。
他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小道士,只因為大普動蕩的朝堂,被卷入了是非的漩渦,從一個與豬為伴的小道士,變成了一洲至強,在他本以為天地無限的時候,又找到了飛天之路,知道了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如此人生,堪稱精彩,可是徐言并不喜歡。
這一路走來,他不是自己走,而是被推著走,一直走到了現在,如今卻要按照另一個人走過的腳印繼續走下去,仿佛這一些早已被上天注定,他逃不開也躲不掉更抵擋不了。
“幻月宮……如果林惜月當真是言通天的道侶,她又為何自創幻月宮,不住在琳瑯島呢?”
低垂的眉峰,微微挑了挑,遠處的朝陽有些刺眼。
“我不是言通天,我是徐言,徐止劍……”
沉沉的一嘆,將煩惱拋諸腦后,徐言活動了一番手腳。
“先解決煩人的禁制才是關鍵,然后是千嬰榜,一旦那群妖王嘴巴不嚴,我就成了一域公敵,這輩子的麻煩夠多了,那有空管他前世是誰!”
小道士的天賦,并非在修煉上,也非心狠手辣,更不是少有人能及的高絕心智,而是那顆寬闊如海的心。
心寬,才能體健。
人生百年,煩惱萬千,管他是非,任他恩怨,我既生天地,就要好好走一遭這人世間,福則享,禍則扛,無怨無悔,行天下!
第七卷 千嬰百神
第1125章 化神奪舍
“你畫的,是什麼?”
神秘昏暗的魂獄之內,矮胖的小頭目正在冷眼盯著面前的畫卷。
其他人畫的東西最不濟也能看得出來是山是水,唯獨這個名叫楚白的家伙,居然畫了幾百個圓圈,圓圈上一塊塊的裂痕,不知代表著什麼。
“沒畫完呢,當然看不出來是什麼,喏,這樣就看出來了。”
斷了脖子的楚白,艱難的挪動著筆尖,在圓圈上填了頭尾與四條腿,道:“畫好了,王八。”
啪!!
皮鞭聲不斷,謾罵聲大起。
“卑微的器奴,你敢耍我?我們大人讓你們畫地圖,你們就要畫,十年的時間可不長,畫不出來,就要死!”
魂獄是冰冷的,無情的,猶如蒼天,而魂獄長,便是魂獄這片天地的天道。
不尊天道號令,難有活路。
而楚白袍卻是個不敬天地的性子,以楚白的心智,在一年多的時間早已看出了魂獄的目的。
魂獄在找人,確切的說,是在找一件異寶,而這件異寶,必定在徐言的身上。
楚白袍不會成為累贅,他寧可死,也要替自己的師弟瞞下關乎生死的隱秘,而且楚白十分清楚有些妖王并不可靠,所以他畫出的地圖都是王八。
想要因此遷怒魂獄長,將幾人一同處死的楚白,比起王啟還要狠,他寧可這九人同死,從而保全一個徐言,徐止劍……
相對于魂獄的冰冷,地劍宗自從斗云試煉過后,變得越發熱鬧。
熱鬧來自時不時發生在宗門里的打斗,可以說一次斗云試煉,徹底點燃了云上峰與云下峰的導火索,讓兩派之間的摩擦就此爆發。
一旦打斗變得繁多,執法殿就變得繁忙了起來,關起來的門人弟子不下千人,后來整個天牢都裝不下了,沒辦法之下,宗主下令設立斗場,但凡有宿怨的弟子門人甚至執事長老,只要走進斗場,就能一決生死,打斗的結果是死是生宗門不在過問。
賈潘奇也是沒了辦法,你們云上峰與云下峰不是斗得厲害麼,好,我給你們畫出地盤,打吧,打死了都不用償命。
斗云試煉的初衷,如果賈潘奇還看不出就是要激化兩派的矛盾,那他也別當什麼宗主了。
所以這番設立斗場,正是宗主的順水推舟。
反正斗云試煉是大長老的吩咐,就算宗門里打得天翻地覆,也是大長老示意,與他宗主可無關。
無論宗主還是兩派中的元嬰強者,都以為大長老是想讓云上與云下斗個痛快,只是沒人能想到,坑了地劍宗整個宗門的,不是大長老,而是那位小師叔。
斗場分為三種,最大的是金丹執事比斗的地方,最小的,則是煉氣期弟子廝殺的場地,而最多的,就要數居中的筑基斗場了。
每一個斗場都有十丈大小,總計十處的筑基斗場,幾乎每天都有人比斗。
一旦進入斗場,最輕的結果是丟胳膊斷腿,最重的是丟了性命,盡管每天都有人喪命,但是十處斗場仍舊人滿為患,一股暴躁的氣氛在地劍宗筑基弟子之間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