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修煉,殺敵無數,我甄無名敗過,卻從來沒被人坑過這麼慘。”
死死的盯住徐言,甄無名語氣漸冷,道:“徐言是吧,地劍宗的小師叔,你很好!居然坑得我不知不覺,坑得我莫名其妙,不就是沒給你萬塊靈石,沒讓你乘舟共行麼,你至于如此坑我?”
徐言一聽不高興了,踩肩膀的萬塊靈石算不得什麼,當初如果甄無名能帶著王昭三人離開雪國,也不至于被玉女追殺。
不高興歸不高興,這種仇怨徐言哪能承認,搖頭道:“坑你的可不是我,玉女身為元嬰高手,能被我這種金丹修士殺掉,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神色一稟,徐言對著甄無名十分認真地說道:“害你的,一定另有他人,你我同為劍王殿一脈,別讓外人挑撥離間才是。”
“小師叔口中的外人,是指我嘍。”岳無衣咯咯一笑,長發擺動間毫不見外的走上前來,一指喬文陽,吩咐道:“你來與小師叔當庭對質,說清楚,你在雪山中看到的人,究竟是誰!”
“我看到……”喬文陽對于岳無衣極其忌憚,堪稱言聽計從,他剛要指認徐言,立刻被對方打斷。
“盤龍雕得不錯嘛,喬文陽,你沒有得到雪果,一定對我懷恨在心,想要蓄意報復,可惜我如今地位太高,你報仇無望這才想到如此詭計,想要挑撥我與無名兄之間的恩怨,是也不是!你的心思太惡毒了。”
徐言上前一步,與喬文陽站了個對面,毫無懼意的準備與對方對質。
這句“太惡毒了”剛剛說出口,徐言的目光忽然變得詭異了起來,與此同時雙手微微一拍,一股清風出現,轉眼間掠過毫無防備的喬文陽。
“惡如風……”
心頭的低語,隨著惡風遠去,直接動用了如此殺招,徐言也是無奈為之。
既然人證就在眼前,既然岳無衣的挑撥即將成功,既然甄無名的怒火即將爆發,那就毀了人證好了!
看到了危機來臨,徐言哪能束手待斃。
惡風出現之后瞬間沒入喬文陽的腦海,本想作證轟殺玉女的就是徐言,喬文陽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眼前的徐言失去了影子,只有一片猩紅的血海涌來,血海中遍布著殘尸,喬文陽能聽到鬼哭狼嚎般的咆哮,他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在血海里上下起伏,前一刻還在嚎叫,下一刻已然變成了骷髏。
萬般的惡念化作血海襲來,以喬文陽的心智根本無法抵擋,心神瞬間被這股惡風摧毀,陷入惡念形成的血海中無法自拔。
“說,以畫卷纏繞成巨龍,用來轟殺玉女的,究竟是誰。”岳無衣等了一會兒,發現喬文陽沒開口,不由得問了一句。
隨著她抬頭,喬文陽雙目中的迷茫落在岳無衣的眼里。
“喬文陽,你怎麼了?”岳無衣發覺到不對,急忙上前查看,甚至催動出靈識感知。
惡如風不屬于五行法術,乃是惡念匯聚而來,無形無質,無影無蹤,只要徐言施展得隱晦,外人很難察覺到這份秘法的存在。
“神魂震蕩……何人偷襲你!”
以靈識感知到喬文陽的神魂出現了異樣,岳無衣神色一變,想要以自己的靈識穩固住喬文陽的紫府,當她接觸了對方的紫府之際,忽然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惡風襲來。
驚呼之下,岳無衣當機立斷,收回了自己的靈識,而喬文陽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渾身抽搐,嘴吐白沫,雙眼變得再無神采,竟是被惡風摧毀了神魂,成了一個傻子!
“在我面前毀滅證據,徐言,你當我甄無名是憨傻之輩?”甄無名此時忍無可忍,他不用質問都能猜得到,喬文陽的異樣必定與徐言有關。
“無名兄怎會是傻子呢,多說缺點心眼。”徐言呵呵一笑,收起了憨厚的一面,目光平靜地說道。
如今這種局面,甄無名與岳無衣全都看得出是他徐言動的手,既然喬文陽這個人證廢了,指認徐言也就不可能了,剩下的,只能是純粹的交鋒。
在很多時候,惡戰,并不需要理由,只要有前因后果足矣。
“別以為你是地劍宗的小師叔,就能如此坑我,我甄無名一旦吃虧,必定百倍奉還!”甄無名冷聲喝道,刷拉一聲折扇收起,被他如劍般抓在手中。
“小師叔,你地位是高,但也不能輕易殺人吧,喬文陽乃是我岳無衣的遠親,論起來我還要叫他一聲表哥,就這麼被你害死,回去我要如何對家人交代呢?”岳無衣仍舊在嬌笑,只不過笑容顯得越發冷冽。
這份挑撥離間,岳無衣用的是陽謀。
甄無名與徐言明知是她從中生事,偏偏人家還占著理字,尤其將喬文陽說成自己的表親,岳無衣明顯是要留下徐言這條命!
不僅占據著理字,岳無衣說話間口吐如蘭,一陣陣幽香從她口中浮現,在場的修士無論金丹還是元嬰,一旦聞到這縷幽香,立刻變得橫眉怒目,齊齊盯住了徐言,仿佛徐言是最大的禍害,當要除之而后快!
地劍宗的小師叔,一旦死于賞月大會,無論是誰下的殺手,到最后背鍋的都將是甄無名這位賞月大會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