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引動了何種霉運,還是真正的霉運之體正在飛天而來,倒霉的徐言自己踏進了一處死地,不過在這座孤島上,倒霉的不止他徐言一人,至少還有個倒霉蛋的存在,讓徐言顯得不那麼孤單。
沙海中,有一處少見的石林地帶。
石林里有一塊巨石橫臥,長有十丈開外,遠遠看去好似一頭蟄伏在沙海中的兇獸。
巨石的頂端,站著兩人,刀劍出鞘,殺機彌漫,已經互相對峙了很久。
“既然相遇,就是緣分,坑殺我愛徒的舊賬,也該清算一番了。”一人橫眉,語氣森然。
“你我皆為凡人,看不懂那些壞人的手段,我說我是冤枉的,你信麼。”一人嘆息,語氣無奈。
“你說,說清楚我就信。”
“聽好,本公子可以指天發誓,根本就沒見過你那愛徒!”
“你沒見過我愛徒,他又為何死在你手?”
“我被人坑了,而且我可以斷定,坑了我也坑了你,還殺了你徒弟的家伙,一定是千嬰榜之首!”
“既然你無名公子如此斷定,我們的判斷看來不謀而合,他無緣無故奪了我的第六擂,他果然就是殺害我愛徒的黑面老頭!”
誤會既然解釋了清楚,巨石上的兩人應該化敵為友,可是兩人依舊在劍拔弩張。
就算沒有誤會,他們也是仇家。
“一定是他,那家伙最喜歡害人,定是見不得你們師徒恩愛,所以才痛下了殺手,沒想到那徐言居然如此混賬,哼,今后定要遠離此人,與此人為伍,本公子丟不起那份人!”
巨石上的兩位,其中之一正是甄無名,他在魚海森林還算順利,沒遇到太多險境,不過剛剛抵達噬靈沙漠不久就倒霉了,正好遇到了老對頭斬情門的宗主宮伯亭。
宮伯亭在千嬰擂上被賈潘奇戰敗,傷勢不輕,好在徐言與鐘離不二的第一擂戰了十天之久,宮伯亭已經恢復了傷勢。
其實宮伯亭早就開始懷疑徐言了。
他與徐言根本就不認得,對方卻挑戰他的第六擂,如此舉動分明是仇家的落井下石。
聽聞甄無名賭咒發誓,宮伯亭也算斷定了殺害自己愛徒的仇人不是無名公子,而是徐言那個惡徒。
雖然解開了誤會,但是宮伯亭的臉色可不太好,因為甄無名剛才那句師徒恩愛,宮伯亭差點翻臉動手。
“我那愛徒是個男子。”宮伯亭沉著臉說道,強壓怒火。
“男徒弟?”甄無名聞言就是一愣,在他的心里,男徒弟死了,當師尊的不應該如此大動干戈才對。
“懂了懂了,原來宮宗主有如此愛好,佩服,佩服呵呵。”甄無名一副了然的模樣,差點把宮伯亭氣得吐血,又不能說出真相。
養個徒弟用來殺掉,如此手段驚世駭俗,暗地里可以,真要挑明,以后誰還敢拜入斬情門。
不等宮伯亭發火,甄無名取出兩個空杯子,見他只拿出杯子,宮伯亭眼底的冷冽隨之緩和了幾分,取出一壇子靈酒遞了過去。
接過宮伯亭的靈酒,甄無名分別倒滿兩杯,舉杯道:“一場誤會,今天終于水落石出,盡管各為其主,我與宮宗主也該慶祝一番,今后雖說還是敵對,總沒有滅徒之恨,能留一線生機的話,還望宮宗主切勿斬盡殺絕為好,來,我先干為敬!”
甄無名這番話說得不算做作,而且只出杯子不出靈酒的舉動也不是摳門,算是對宮伯亭的一種信任,也帶著緩和兩人關系的用意在其中。
劍王殿與反劍盟對立多年,兩方勢力的修士各為其主,如果沒有真正的深仇大恨,留對方一線生機的情況并不是沒有。
或許就是這一杯靈酒的緣分,就能讓自己多一份生機。
甄無名的心思,宮伯亭豈能不懂,他也忌憚著無名公子,猶豫了一下,接過酒杯,點了點頭一口喝了下去。
自己的靈酒,怎能有毒。
而且杯子宮伯亭也感知過了毫無問題,然而他喝下了靈酒之后,對面的甄無名忽然面色一喜,同時出口喝道:“復!”
第1524章 丹府遺跡(上)
宮伯亭的靈酒,甄無名的杯子,如此局面想要下毒根本不可能,除非境界相差太多,同階之間甄無名可無法在酒里做手腳。
下毒辦不到,但是往對方的杯子里融入一滴清水卻好辦。
清水無毒更無靈氣波動,再高明的品酒師也品不出一杯酒里是否多了一滴水。
說著解開誤會的言詞,以甄無名的手段哪能當真與宮伯亭不計前嫌,當初兩人在坊市大戰的時候,甄無名吃了暗虧,眼圈都被對方打青了。
眥睚必報,才是真正的無名公子。
眼見著對手喝下靈酒,一滴遠超百萬斤的清水算是進了宮伯亭的肚子,甄無名是得意不已。
他終于有機會讓別人嘗一嘗吞下百萬斤清水的滋味。
相比于當初的徐言,如今的無名公子其實已經算是心慈手軟了。
甄無名認為自己沒有徐言那麼壞,無需等到水珠抵達腹部在令其復原。
本想著撐一撐宮伯亭,趁著對方成為大肚子的時候暴揍一頓,再奪走斬情門宗主的全部身家,如此一來甄無名也就消氣了,誰讓當初宮伯亭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