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著頭,指著頭頂的羽毛,道:“看見了吧,這根金烏之羽就是我深入地底的緣由啊,這可是妖圣身上的羽毛,遺落上千年之久,找到的時候殘破不堪,為了修復,這些年我可沒少奔波,金烏為上古異種堪比真靈,其羽屬火,極其珍貴,必須以精純的火焰才能修復,沒辦法,貧道只能引火而燒身嘍。”
雀道人講出了他深入地底的原因,竟是為了修復金烏之羽,而且隨著他搖頭晃腦的動作,那金烏之羽在擺動間也的確顯現出一些孔洞裂痕。
看起來毫無破綻的解釋,實際上必定是胡言亂語。
之前的沉默,明顯雀道人殺意大起,沒立刻出手是他看不出徐言的能耐,所以才編造出這個緣由,這一點想要瞞過徐言可不容易。
料定對方必定有其他目的才深入火山口,徐言微微一笑,看了眼腳下的火山口,表現出相信的模樣,只是他那面甲上的笑容實在詭異,看得雀道人直皺眉。
“原來閣下是在此地修復寶物,是我冒昧打擾了,還以為火山里發生了什麼異動才下來查看一番。”
論起胡謅,徐言張口就來,道:“畢竟是冥山城附近,真要火山爆發,冥山城也得被毀了。”
“這你就多慮了,這火山熄了上千年,不會再爆發,放心好了,哈哈,咱們這就進城吧,鬼面大人,慶典可要開始了,你再不去的話,可就晚嘍。”
雀道人說罷拱手相讓,徐言也不客氣,跳上對方的喪魂雀,隨行而來的炎鷲跟在后面,兩人就此飛進了冥山城。
一到城里,立刻能感受到喜慶的氣息。
大街小巷談不上張燈結彩,那些歡快的魔族化形卻在大聲議論,顯得很是高興,還有一些魔族化形聚攏在一些屋舍里,時而發出歡呼。
伴著歡呼聲的,還有隱約的哀嚎與慘叫。
以徐言的目力,能看出一些屋舍里殘留著血跡,而且整個冥山城看起來很是殘破,就如同剛剛發生過大戰。
“銀環,在什麼地方。”
喪魂雀的背上,徐言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之前他在返回炎魔洞調集魔族修城的化形口中聽聞過銀環大人這個稱呼,想必綠炎魔一方的首領,就是銀環。
“也在金火的手里,關押在城主府呢。”雀道人不經意地說道。
聽聞這句話,徐言的目光微微一動,沒在多問,因為巨大的喪魂雀已經飛進了一處龐大而簡陋的府邸。
從雀道人的口中,徐言聽到了金火兩個字,叫做金火的必定是魔君強者,而且極有可能是赤炎魔一方的魔君。
其實魔君沒什麼好奇怪,能占據冥山城的絕對不會是魔帥魔將。
然而雀道人的那句“也在”,才是關鍵之處,可以預見,赤炎魔一方不止抓住了綠炎魔的首領銀環,還抓住了其他魔君境的強者,比如說炎魔洞的母獸。
很快,當徐言與雀道人跳下喪魂雀,當來到一間大院之際,他的猜測一一成了現實。
冥山城的城主府內,堆壘著一些巨大火堆,烈焰熊熊。
火堆外圍是木材,中心則是一種燃燒著火焰的巨石,看起來粗獷而野蠻,整個府邸的屋舍與府墻均由山石堆壘所建,沒有泥瓦,更沒有油漆,顯得古老而殘破。
在大院里,燃著一堆足有十丈方圓的巨大火堆,火堆上壘著大小不一的巨石,在巨石當中不知困著什麼東西,隱隱有吼聲與銀芒出現。
冥山城的城主府,根本就不像人族府邸,處處帶著陰森與血腥之感,尤其那巨石上坐著的一個人熊般的巨漢,更顯猙獰。
此人眼大如鈴,光頭無發,皮膚呈赤金之色,身高三丈有余,披著一件赤紅如血的大氅,手里拎著一頭不知名的妖獸,時而張開大嘴扯下妖獸的血肉大嚼特嚼,能看見那妖獸被咬下血肉的時候還能扭曲蠕動,說明還沒死透。
生吞活食的巨漢,猶如一尊戰神般坐在巨石上,腳下升騰的烈焰襯托得此人好似兇神惡煞!
“金火……”徐言的低語,聽起來十分冷淡。
不過聽在雀道人耳中卻變成了不詳的預兆,這位古怪的道人低聲說道:“你們的恩怨你們自行解決,我可不管了。”
說罷雀道人搶先幾步走進大院,來到巨石下對著巨漢拱手笑道:“金火大人別來無恙,貧道有禮了,嘿嘿。”
“雀道人!就等你了,你要是不來,何人主持慶典呢。”
名為金火的巨漢聲如洪鐘,哈哈笑道:“從今天起,綠炎魔一脈歸為赤炎魔,從此冥炎魔不再有綠焰赤炎之說!哈哈哈哈!把他們都押上來!”
隨著金火的一聲號令,一個個形態各異,半人半魔的赤炎魔呼喝而起,將另一些化形魔族押了上來。
這些化形魔族足有數百之多,雖然形狀各不相同,但是比起兇殘的赤炎魔卻更加類似人族,其中就有徐言見過的骨臉與黑泥,還有嘴巴里鑲著戰矛的那位。
一年前,在炎魔洞調遣手下的這些魔族化形,本該高高在上,凌駕于同類,可隨意差遣無法化形的魔族,如今卻成為了一個個囚犯,不僅被鐵鎖鎖死,全都血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