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不提當年勇,英雄遲暮的感覺令老赤烈唏噓不已,道:“魔子大人這番關乎歲月之說,讓人感慨萬千,老赤烈活了上千年,最能體會歲月之力的可怕,人族中有句話叫做白駒過隙,說的就是光陰易逝。”
“你對人族看來很是了解,去過人族國度吧。”徐言借機發問,之前稱呼的老前輩不過是抬高對方的身份而已,要是總以前輩稱呼,魔子的威嚴何在。
“去過,去過東洲,見識過道府,的確是人族圣地,一府震八方,萬載繁華地啊。”老赤烈唏噓說道。
“何時去的東洲,可曾與人族修士交手?”徐言做出一副好奇模樣。
“那是兩百多年前了,為了驗證一番鍛造魔器與煉制法寶的共同之處,才去的東洲,我們魔族到了東洲可不敢放肆,不傷一人,不殺一人,才能安然無恙,否則即便是魔君之境,也逃不過道府的鎮殺。”
想起當年經歷,老赤烈嘆息道:“東洲的繁華,超出了我的想象,整片大地上凡人安居樂業,因為東洲氣候宜人,人族的稻谷可以一年兩熟,更有廣闊的草原,牛羊遍地,稱得上真正的禮儀之邦,每當趕考,可以見到學子如潮的壯觀景象!”
一邊回憶,老赤烈一邊滿臉希翼地說道:“北州是苦寒之地,東洲才是山靈水秀,東洲的繁華與強大,使得王朝不再更迭,千年不變,如此福地,是人族之幸,也是道府的功勞。”
聽著老赤烈的講述,徐言面甲后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微笑,他仿佛也看到了那片滿懷生氣的大地,真正的繁華人間。
“東洲域居然如此繁華,想必修仙界更加強大。”徐言說道。
“東洲以道府為首,修士均以拜入道府為榮,說東洲域的修仙界強大,不如說道府強大,因為道府才是東洲域的核心,無數的大小勢力圍攏在道府周圍,這才形成了東洲修仙界。”
老赤烈說著忽然嘆了口氣,道:“不提道府了,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是魔族,道府是我們的敵人,如果道府不再,東洲域的修仙界怕是連西洲域都不如。”
“何以見得?”徐言語氣好奇的問道,可是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因為他也想到了其中關鍵。
“因為東洲人族太安穩了,安穩了上千年,一旦爆發大戰,還有幾人能拿得動刀槍,跨得上戰馬?千年的王朝,依賴的只有道府,如果道府消失,東洲域的凡人不值一提,東洲域的修仙界也將不堪一擊。”
老赤烈的說法,與徐言想的一樣。
強大的道府,沒人認為會沒落,即便沒落,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在道府沒落的過程中還會有新的勢力崛起,這是一種發展的必然。
可是一旦道府在頃刻間崩塌消失,對于東洲人族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千年的安逸,換來的是武力的匱乏,正如老赤烈所言,一旦道府消失,東洲域的修仙界將遠遠不如多事之秋般的西洲域。
死于安樂的道理,徐言怎會不懂,只是之前沒去細想而已,如今細細想來,驚得他一身冷汗。
如果四王屠滅了道府的消息傳出去,東洲域必將迎來一場劫難!
“幸好,幸好魔王魂已經被困死在困龍石里……”
徐言不由得暗自慶幸,慶幸魔王魂剛一抵達西洲域就對他下手,而非將道府已經被覆滅的消息告知別人。
談論了一番東洲,徐言將話題轉向老赤烈的手指,問道:“既然是當年的大匠,必然十指齊全,因何丟了六根,只剩下四根手指?”
不提手指還好,徐言一提手指,老赤烈忽然顫抖了一下,眼睛里閃爍起驚懼之色。
“往事不提也罷,能結識魔子大人是我老赤烈的運氣,我這里有些靈酒,是當年從東洲域換來,不知魔子大人可要嘗嘗?”
將眼底的驚懼掩飾了下去,老赤烈把話題轉向其他,同時大吼出聲,立刻從外面進來幾個形貌各異的魔族,都是老赤烈的屬下。
這些屬下與人族鐵匠的徒弟相差不多,接替了鍛造的活計,還有一個看著機靈的急忙去外面購買吃食。
盤天枝上存在著不少酒樓,魔族的吃食雖然簡陋,種類倒也不少。
平白得了一件魔器火焰流星,徐言在高興之余不由得苦笑連連,二十萬斤的重量,他得動用全力才行,總不能隨時扛在身上。
正好老赤烈的鐵匠鋪里還有著一種類似儲物袋的獸皮袋子,能裝不少東西,最貴的勉強能將火焰流星裝進去,只是價值不菲。
以一顆五彩辟水珠為代價,徐言可沒動用靈石,以物換物才是魔族習慣的手法,況且以老赤烈這種老魔君,想必對靈石不會看重。
果不其然,一見到五彩辟水珠,老赤烈欣喜過往,挑出了兩件空間最大的儲物袋用來換取這件來自深海的異寶。
徐言身上的五彩辟水珠有幾十顆,全都在魚腹城所得,吞海鯨肚子里基本沒人要的東西,拿到外面就成了價值連城的寶貝,不僅在人族價值連城,在魔族一樣珍稀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