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我的是申屠天,不是申屠云天,雖然過去了兩千年,我不會記錯。”
邪靈的聲音充滿了肯定,道:“魔帝叫做申屠天,不叫申屠云天,還有一個人,叫做申屠云,藏在斗篷里看不到模樣。”
“申屠云,申屠天?”徐言豁然一怔,道:“兩個魔帝!”
“不對……”徐言驚訝了起來,道:“申屠云天,如果把這個名字拆開就是云與天,申屠云,申屠天……那兩人到底誰是魔帝?”
“申屠天,我記得很清楚,申屠天煉制的八尊黑魔幡,將我魔化也是申屠天動的手,至于申屠云,我沒見他出手過,更看不到他的模樣,只聽過他的聲音,申屠云的聲音聽起來是一種毫無情緒摻雜的感覺……很溫和,很怪異。”
來自邪靈的解釋,讓徐言更加糊涂了起來。
“這兩千年來,魔族出現過幾個魔帝?”徐言凝聲問道。
“一個,申屠天。”邪靈回憶了稍許,斬釘截鐵地答道。
它不會記錯,它比人類的記憶要強出了太多,它記得十分清楚,魔帝叫做申屠天,而非申屠云天。
聽聞之后徐言緊鎖起眉峰,自語道:“怎麼回事,魔帝的名字為何被拆開,或者說,兩個名字被刻意合在了一起?”
吼……
吼……
邪靈的目光漸漸迷茫了起來,喉嚨里滾動起低沉的吼聲,暫存的神智漸漸被邪惡之力壓制,即將現出暴躁的狀態。
“先祖……我……我的神智要被壓制!你快走,下次見面我會以全部的神智壓下邪惡的力量,助你開啟傳送陣,然后……讓我消散……吼!!!”
邪靈最后的低語,充滿了遺憾與期待。
它遺憾著消亡。
也期待著消亡。
“一言為定!”
徐言放下了關于魔帝名字的猜測,用力的點了點頭,一旁的小木頭也一樣凝重的點著頭。
家人之間的約定,看似殘忍,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木頭女孩一轉身化作枯枝從新回到混元瓶,徐言則動用靈力禁錮了闖入紫府的邪靈分神,將其帶出了外界。
呼啦啦一陣響動,魔花從新開放,牢籠消失,徐言置身大殿中心的祭壇。
遠處的邪靈本體依舊被黑魔幡禁錮,雪孤晴也一樣被困死在邪靈利爪里,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一塊石碑般的堅冰在血霧的困殺中屹立不倒。
本體睜眼,徐言抬手拋出了一道血線,正是邪靈的分神,當這道血線沒入被黑魔幡鎖死的邪靈本體之際,龐大的邪靈頓時發出沉悶的咆哮。
咆哮聲,是契約的訂立,仿佛在提醒著徐言萬萬不要忘記承諾。
隨著咆哮的滾動,邪靈身外的血霧涌起,古舊的卷軸漸漸浮現。
卷軸離開了邪靈的血霧,漂浮在空中,隨后落向地面,輕盈得猶如一根羽毛。
看到卷軸出現,徐言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想要調集北州所有魔族來營救他們,四王的心思果然夠深。”
徐言暗自冷笑了一聲,在心頭暗道:“走的時候半句話不留,怕泄漏消息引來其他人族強者,只留下一份遺詔以邪靈看護,四個老狐貍的心機太深,可惜,四王低估了邪靈的可怕,四王遺詔相隔五百年才能公之于眾,千鱗,你的這番苦心,怕是太晚了。”
眼見著卷軸飄落而下,徐言探手去接,這時候忽然異象大起。
咔嚓嚓冰裂的脆響聲突然出現,不遠處被邪靈巨爪困死的雪孤晴竟然崩裂了一片碎冰!
冰花四溢,每一片都小巧玲瓏,急速旋轉,仿佛一片飛雪。
空氣中嗡鳴大作,更有刺耳的鳴聲響起,聽起來好似無數的飛劍在呼嘯盤旋。
眨眼而已,飛雪已至,落在徐言身上傳來叮當脆響,能看到一道道劍痕般的痕跡出現在角石甲上。
這一片看似尋常的冰屑飛雪,竟是將徐言給掀飛了出去,即將抓到的卷軸隨之落空。
轟隆一聲悶響,徐言的身影砸進了八面花瓣石壁上,將花瓣都砸得凹陷了進去。
若非有角石甲護體,尋常的魔君將被這一擊誅殺!
嘭的一聲,從花瓣上落下的徐言穩穩站在一座小型祭壇之上,目光冰冷的望著從噩夢中醒來的雪孤晴。
能突破惡念之力所形成的無限夢魘,足以說明雪孤晴的心智頗堅。
能破開邪靈的利爪圍困,更能說明雪孤晴的能力絕對不凡。
堅冰碎裂成漫天飛雪,刻意撞開了徐言,在雪花里,修長的手臂接住了古老的卷軸。
重新出現的身影,在徐言看來有些陌生,但他知道那就是雪孤晴。
或者也可以說成是雪羅剎!
晶瑩如冰雪般的身影,仿如冰雪中凝聚的精靈,一頭白發在發梢處淋漓著無盡的雪花,看不出蒼老反而更顯妖嬈,白皙的臉龐依舊是雪孤晴的容貌,只是眼眶里沒有了眼瞳更沒有了血色,而是白茫茫的虛無。
“雪羅剎,雪鑄的羅剎……”
徐言的目光低沉,在風雪中一步步走向對方。
四王遺詔不能落在雪孤晴手里。
因為四王遺詔關乎著東洲是否會大亂,一旦以遺詔的命令集結魔族攻向道府,東洲域將迎來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