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如果沒有錯綜復雜的地形掩護,哪怕是經過十數年苦修的打破力關的武道家,碰上了這伙人都會被打成篩子。
新朝在這個世界處于霸主的地位,橫推萬里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岳平生此刻心情暗暗警醒,他還遠遠沒有到無視各種火銃打擊的地步。雖然他的骨骼密度、肌肉強度等等身體素質近乎非人,仍然沒有到正面硬抗類似狙擊槍這樣的大威力火器的程度。
按照他已經見識過的連發火銃、爆裂火銃、高距破擊火銃、破片火雷等等推算,那麼新朝必然存在類似大炮、炸彈等各種戰略性大范圍殺傷性火器。
到底北荒有著怎樣的武力,才能夠抵擋住種種火器的碾壓,安居一隅?
眼見到這個世界火器強大的威力,岳平生反而對于北荒高等級的武者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毫無疑問,北荒的成立是以武道精神為核心,同時禁絕各類火器的流通傳播。而在岳平生看來北荒武道聯盟的武者面對新朝最大的優勢就是個體的強橫以及最大程度的機動性。
到了開啟精元神藏,打破人體極限后武道家這個境界,在近距離瞬間爆發出來的速度和力量是極其恐怖的。這樣的人物如果潛伏、隱藏進行斬首刺殺的話,除了同樣境界的武者以外普通人怎麼可能抵擋?
想象一下以武道聯盟這麼大的體量,派遣出成百上千的武道高手問題并不大。這樣的一股力量潛入新朝對各個重要人物進行斬首,再嚴密的防衛,在近距離和復雜的地形中,必然是血濺五步下場。
那麼新朝面對北荒這些武者為何還能夠保持著壓倒性的優勢,甚至是驅趕到了大荒背部地區?
種種念頭閃過,岳平生停止了思考,這些事情跟他并沒有什麼關系。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站在高臺上環顧四周,岳平生立刻就發現了二十余匹馬被拴在一片矮墻之后,這應該就是這些新朝的部隊追逐而來騎的馬。
跳下高臺,岳平生回到爆發戰斗的地點,低下身一個個查看起受到牽連而死亡的護衛尸體,看看有沒有幸存者。這些人可以說是受到了自己的牽連,才遭受了無妄之災。
岳平生眼簾低垂,輕輕查探著。一個個輕甲護衛的身下猩紅的鮮血和泥水混合在一起,顯示出一種極端的慘烈。挨個檢查過去,直到第五個人的時候,岳平生的眉毛一動。
這個人小半個肩膀都已經被打碎,上身血肉模糊,但是似乎還存在呼吸。
好像是感覺到有人就在身邊,段恒硬撐著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看到只有岳平生一個人,他的喉嚨滾動著:“你……”
“不要多說話!”岳平生拿著從蕭破虜身上摸索出來的似乎是止血的藥粉灑在段恒的肩頭,一邊快速說道:“那些人被我殺死,現在已經安全了。”
“原來……他們是找你的?”段恒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不用白費力氣,活不了啦……”
突然他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激動地說道:“小姐!小姐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安全?”
那個女人麼?岳平生還沒有探查完,微微搖搖頭:“我沒有看到她,她在哪里?我可以帶她過來。”
“在那邊,屋……屋子下面。”
段恒勉強轉動手腕,指了指方向。岳平生立刻起身,幾個縱身跨越,到了倒塌的大屋之前。他收束起心神,精神高度集中,耳朵立刻捕捉到了一個極其輕微的心跳聲。
他靠近了方南夕藏身的那片廢墟放開聲音:“現在安全了!出來吧,你的護衛在那邊,他想見你。”
“是你?”
剛剛聽到腳步聲,心情極度緊張的方南夕透過一點點縫隙看到了岳平生,認出了他就是進屋躲雨的那個少年,激動的在石板之下問道:“他人在哪里?”
“先出來再說吧。”岳平生沒有多說,一手掀開了蓋在坑洞上面的石板。
方南夕一躍而出,身體緊繃保持著警惕看著岳平生,同時又忍不住環顧著四周。
空氣里面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道,方南夕的手腳冰涼,臉色更加白了幾分。
“跟我來。”
岳平生沒有解釋什麼,轉身就走。方南夕緊緊握了握手中的短刀,跟了上去。
廢墟之中,時不時的可以看到她的護衛一個個沒有氣息的尸體,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眼眶微紅著。
“小……小姐。”見到方南夕的身影趕了過來,躺在地上的段恒咧開了嘴:“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段叔!你怎麼樣?”在極度壓抑當中,方南夕立刻走近了蹲下身來,淚水滾落而下,在臟兮兮的臉色劃出兩道軌跡。此刻她也能夠看出來段恒受的傷勢極度的嚴重,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根本沒辦法施救。
現在他只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小姐,老段我看到你安全也就放心了……”
“這件事情因我而起。”岳平生靜靜的看著兩人,突然向段恒開口問道:“你們都是受了我的牽連,但是我事先毫不知情,并不是故意將這伙人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