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問道:
“蔣浩天,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蔣浩天緩緩的抬起頭來,慘笑道:
“小姐,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不過這件事情是我咎由自取,請你動手吧。”
注視著方南夕,雖然衣衫襤褸,臉色都被凍得發青,蔣浩天的心里還是有一些欣慰。方寒怎麼樣指鹿為馬構陷他都無所謂,只要方南夕平安無事,他就不算愧對她母親的恩情。
他知道從被帶到這里,方寒開口問話開始,這一系列都是為了借題發揮,打擊方南夕而已。只可惜他和其他府里招募的武師不同,他現在的一切,身份、地位、甚至武道境界,都是方府給的,根本由不得他辯解反駁。
就算他辯駁揭發了方寒,下場一定會是難以想象的凄慘,一定會比承受一次家法更要凄慘百倍。
螻蟻尚且貪生,方寒也就是算準了他這一點,才這樣的肆無忌憚。
方南夕目光復雜的盯著蔣浩天,臉色陰晴不定。蔣浩天自己都不敢辯駁反抗,她又哪里有替他說話的機會?
方南夕一咬牙,手臂猛地一揮,長鞭呼嘯,撕裂空氣,猛地一下抽打在了蔣浩天的身上。
啪!
鞭影閃過之后,蔣浩天的胸膛之上,瞬間就被棘鞭上的倒鉤撕扯下來一大塊皮肉,變得血肉模糊!
蔣浩天悶哼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跳,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痛叫,同時額頭上豆大的冷汗直直的往下滴落。
這幅血腥的景象頓時就讓周圍的下人和武師心里倒抽一口冷氣,就這一下,蔣浩天就變成了這幅模樣,再多來幾下的話,哪里還有命在?
大部分的人心中微微恐懼的同時都面色不忍,府里駐守的四個虎豹雷音境界的武師頭領暗自搖頭,心里升起來難言的滋味:這哪是什麼懲戒?這是想要蔣浩天的命啊。
“姐姐,為什麼停手?”看到方南夕一鞭之后停下手來,方寒微笑著催促道:“就這麼一下怎麼能起到懲戒的作用?”
方夫人在身后也皺起眉頭:“南夕,你學武這麼久以來,就這麼點力氣麼?”
她漠然的看著場中的方南夕,事實上方寒私底下做的事情她基本上都一清二楚。她也十分的好奇,方南夕的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才使得自己這麼些年千方百計安插的釘子一個不落的被拔起,根本沒有例外。
要知道方南夕的母親死的時候她才不過十幾歲大而已。這個小小的庶女居然能三番兩次的擺脫她的掌控,這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時,蔣浩天勉強的抬起頭:“南夕小姐,我能撐得住,請動手吧。”
周圍的武師和仆人們都不敢說話,方南夕的心中似乎有一口氣在劇烈沖撞著。她緊緊握著鞭子站在場中,再次感受到了年幼時那種被整個世界所壓迫、排擠的感受。
她明明知道是方寒不顧血脈之情對她下手;卻沒有任何的證據。
她明明知道是方寒委派的蔣浩天來追捕自己,結果方寒反而指鹿為馬,惡意構陷。
她明明知道什麼詆毀、污蔑都是方寒的鬼話,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在方府的這張大網里面,她也只不過是一只拼命掙扎想要證明自己,掌握自己命運的飛蛾罷了。
但是,如果他在這里的話就好了吧?
在或嘲諷,或冰冷的話語聲當中,方南夕恍惚的想。
方寒微微搖搖頭,笑著說道:“姐姐,你是不是舟車勞頓太累了?既然這樣我來替你代勞吧。”
由方寒動手,蔣浩天恐怕絕對不會留有命在。方南夕面色一緊,正要說話——
轟隆。
遠遠的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震動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齊齊一愣。
聽到這個動靜,方夫人的眉毛一揚,轉頭問向身旁的侍女:
“最近府里有哪里在動工麼?我怎麼不知道?”
秋意一臉迷惑:“回夫人,這段時間不曾動工。”
轟隆。
“怎麼回事!”
震動聲再度傳來,而且但從聲音強弱來判斷就好像正在逐漸的接近,方夫人臉色微變,眉目含煞,立刻從檀木椅上站起身來。
方寒戾氣在眼中涌動,暫時顧不上方南夕,轉過頭冷冷的喝道:
“宏毅!你立刻帶上人出去看看,到底……”
轟隆!轟隆!轟隆!
接二連三驚天動地的爆響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所有人唰的一下轉頭看向拱門處: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武師和下人們面面相覷,難不成還有人鬧事?這里可是方府,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轟隆的一聲!
在眾目睽睽之下,拱門處的整堵墻壁似乎被一頭未知的、巨大的野蠻怪獸給正面的撞中,同時在這股未知的巨大力量之下,墻根頓時齊齊斷裂,居然整個橫飛了起來!
大半截的墻面在半空的當中立刻四分五裂,鋪天蓋地的砸落下來。
所有人正在四處張望的方夫人,和正準備帶人出去查看的方寒瞳孔驟然的一縮,僵在了原地!靠近門口的一些人在幾個膽小侍女的驚叫聲中連滾帶爬的拼命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