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宏天緩緩的回過頭來,眼神當中因為震驚而顯得不可置信,盯著岳平生,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剛才,說什麼?”
岳平生微微一笑,聲音回蕩:
“你已經沒用到連耳朵都失去作用了麼?你好歹是一個萬中無一的氣道宗師,被我殺死了四個心腹統領,跑上門來丟下這麼一句沒有的廢話就跑?你這麼多年的武道修行,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膽大包天!膽大包天!
這一下,所有的人全部聽得清清楚,不論是誰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宗門的宗主是在發什麼瘋,一個武道家,居然明目張膽的當面辱罵一個氣道宗師!
“很好!很好!挑釁氣宗威嚴,你的氣魄我見識到了!”
在反應過來的這一刻,申宏天不怒反笑,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武道修行講究心意通順,報仇不隔夜,你比我強!但是你馬上就會知道這種挑釁,是要用你的命來做代價!”
“等等!”
呼啦一聲,氣流呼嘯。端木和宇猛然站起身來:
“申宏天,在兩方派系,兩州督統的關注下,你想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后果?”
“該死!螻蟻一樣的東西大放厥詞,還不自己掌嘴!”
韓遠征也猛然站起身來,厲聲喝道:
“申軍主,不要妄動!段大人的話,你忘記了嗎!”
而此刻的申宏天像是打開了心靈的枷鎖,氣息更加的狂放不羈,不可一世!猛烈的氣流在他周身盤旋,發出凄厲的呼嘯聲,而他完全無視了猛然站起身來的兩名宗師,長聲笑道:
“這個岳平生說的沒有錯!我申宏天修行武道九十七年,千辛萬苦,以大勇氣、大毅力、大決心,踏著成百上千的尸骨打破氣關,成就了氣道宗師,經歷過了多少血與火,尸山血海當中遭受了多少的磨練?
我的四個心腹跟隨我南征北戰,他們被活活的打死,我身為一軍之主不能立刻為他們報仇雪恨不說,居然還要和仇人賠禮和解,荒謬之極!
一個小小的武道家都能逼迫的我低頭,我習練武道有什麼用?我成就氣道宗師有什麼意義?不能快意恩仇、心意通順,抒發胸中一口悶氣的話,如你所說,我申宏天習武習到狗肚子里去了!哈哈哈!
感謝你對我的提醒!想不到會是一個仇人點醒了我,為了表達我的感謝,岳平生,我會永遠的記住你,你的宗門上下我不會再去報復,我留你的全尸!”
申宏天的長嘯聲震蕩不休,幾乎要頂破屋頂沖上云霄,在三名氣道宗師臉色狂變當中,距離岳平生數丈距離,他虛空探爪,狠狠的一抓!
嗡!
空間猛然的震蕩,點點漣漪蕩漾當中,一支森森的暗藍色手爪如同寒冰凝結而成,放射出死亡的光色,無視了所有距離,在岳平生的面前驟然出現,猛然一抓!
他竟然是全然不顧在場的見證者,悍然出手,要將岳平生當場擊殺!
他這一抓之中,灌注了無與倫比的武道意志與信念,那是從尸山血海當中磨練而出,比鋼鐵還要堅定的必殺決心!
無論是誰,都阻攔不了他的一式絕殺。
誰阻攔,誰就是他的敵人!
大廳當中,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分,面對著申宏天的驟然出手,岳平生欣然點頭:
“很好,你也接我一刀!”
鏘啷!
金鐵交鳴的出鞘之聲,響起了。
瞬間!岳平生的刀鞘當中,一道恢宏的刀氣,攜帶著無量光明、無量黑暗,傾瀉而出!
那是怎樣的一種景象?
如同日升月落,交替升起,世界被劃分成了黑白兩色,涇渭分明,這道恐怖、霸烈、卻又溫柔的刀氣如同潮水,將大廳當中這個小小的空間淹沒了。
在出鞘聲響起的那一個剎那!
在場的所有人,申宏天、正準備阻攔的端木和宇、皇甫奇、韓遠征三人,以及端木修、鐘誠、和幾個隨行而來的侍從,眼前全部一片漆黑,仿佛是有無邊的黑暗瞬間降臨!
不僅僅是視覺,這一個剎那,恐怖的刀氣傾瀉而出的同時,他們所有人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統統受到了無形之力的蒙蔽打擊,喪失了一切與外界的感知。
五感剝奪!
岳平生這一刀,沒有激起呼嘯的狂風,周圍空氣沒有絲毫奔涌。但是在四個氣道宗師的心靈當中霎時感覺到無比的兇險。
盡管在瞬間喪失了五種感官,但是每個宗師的心中甚至可以感覺出來,刀鋒所向的地方,自己身上的無數血肉、細胞都已經在這刀勢下開始崩裂、死亡、凋零!
大廳當中所有的桌椅擺設,無聲無息地從中裂開了。仿佛這道刀氣并不是真實存在,而是虛無的意念之刀。
極端的反差,詭異的情形,令申宏天在一片黑暗當中的瞳孔瞬間緊縮!
在金鐵交鳴聲響起,他的五感驟然喪失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中就升起了無與倫比,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形勢險惡到極點,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驟然全部喪失,申宏天的心靈卻出奇的沉靜,無比沉靜,心通明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