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門關內一處群山環繞、門市聚集的熱鬧去處,這里是許多游覽劍門雄奇美景的游客駐足歇腳的地方,光是各種酒樓便有數十家。
正是中午時候,這里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酒樓里更是坐滿了胡吃海喝、推杯換盞的游客。
一根黃底黑字的丈長旗幡橫挑在街道上,上面“劍門第一樓”五個大字迎風招展,不時有酒菜的香味混著酒令吆喝聲飄上街道。
這是一家三層木質建筑的酒樓。烏色的木質座椅柜臺,柜臺上巨大的木質算盤;肩上搭著條白色毛巾,身穿店小二打扮的服務員;身材高挑,穿著花色繁復的蜀錦旗袍的迎賓女子,以及不時傳來的“客人,里邊請”的糯軟腔調,簡直讓人骨頭都輕了二兩。
二樓靠近窗臺的地方有一方桌案,桌案上擺著劍門關特色的菜肴,還有一只巴掌大的陶制酒壺,一名身著一襲華貴、質地非凡的武袍,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俊逸男子,正坐在桌案邊細細品嘗著這劍門獨一無二的特色豆腐,不時對著手中的一只白瓷小酒杯輕輕抿上一口。
他整個人只是這麼坐在那里,看上去便有一種說不出的閑適瀟灑的味道,卻更是難得地與周邊吵吵嚷嚷的喧鬧環境顯得如此的融洽,這一動一靜,一安逸一吵雜,本應當對比強烈的兩者,此時卻是如此的協調。
這名男子本身便有著一種獨特的俊逸瀟灑的氣度,眉角中暗含著一種韻味悠長的成熟滄桑的味道,人長得更是劍眉星目,一頭烏黑的長發怕是足有兩尺長,被一根烏色的木簪子隨意地扎在腦后,顯得說不出的飄逸瀟灑。
這種氣質過人、風采出眾的人物往這一坐,像是形成了一股無形的氣場,每一個登上二樓的時刻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都升起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不自覺的將目光移開,也沒有敢于坐在他的身邊。
遙望著極遠處的如同天劍般的雄偉山峰,這名青年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劍門……先從你開始吧。”
一聲輕笑中,卻見到窗臺邊一處桌案上整齊地擺著四樣菜肴,椅子上卻是半個人影都不見。
……
劍門山腳下,洗劍池。
洗劍池旁的亭子里,兩名年輕劍門弟子盤膝打坐,看著山林之中濃濃的白霧,一人忍不住抱怨道:
“大好的時間來守什麼山門,什麼時候咱們才能熬滿時間,通過考核進階成為內門弟子?”
另一名劍門弟子瞥他一眼,嗤笑道:
“知足吧,比起那些雜役仆從費盡心思的溜須拍馬而不可得而言,我們外門弟子的身份不知道讓他們有多羨慕了!而且考核哪里有那麼容易。”
那名抱怨的弟子冷哼了一聲:
“人往高處走,要比較也應該拿正式弟子來比較,那些仆從雜役一個二個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泥腿子,以為死乞白賴的跪入山門就能成為高手,光宗耀祖,那他們來比較也不怕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另外一名弟子聞言也沒有動怒,反而是有些落寞的道:
“成了正式弟子又有什麼用,我原以為自己天資過人,一定會有一番作為,千辛萬苦拜入了劍門才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以為我這個年紀達到筋骨齊鳴一定會是弟子當中的天才人物,受到重點培養。
到了這里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同樣是筋骨齊鳴的境界,我卻連內門弟子的三招都接不下來,哎……”
還沒等另外一名弟子回話,他很快又忍不住感嘆道:
“想一想真傳大師兄連成至的生平,我才知道什麼才叫做天之驕子。在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是虎豹雷音境界,二十五歲更是打破力關,踏入武道家境界,時至如今,不過區區的十年時間,就已經成就血氣如龍境界。生平未逢一敗,更是登上秘傳武道榜名揚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與他相比,天下間的武者何其渺小!”
“三十多歲的上位武道家,的確恐怖如斯。”
另外一名弟子同樣面帶敬畏的點了點頭,說道:
“不過你的消息有點落后了,我聽宗門里面的某位長老提到過,這位連師兄正在籌備著荒古藥方當中的種種神材,打算借助荒古靈草之力沖破瓶頸,踏入武道家頂峰!”
“打破瓶頸,跨入血氣狼煙境界?!”
那個弟子猛吃了一驚,隨后又低聲道嘆氣:
“哎,多想無益,我們還是好好地考慮一下下一次的宗門考核能不能通過吧……有人來了!”
兩名劍門弟子立即提神,整理衣袍,撫平褶皺,幾步跨出亭子,凝目眺望遠方。
山道間白霧朦朧,車轱轆轉動,一道馬車的形狀在濃霧當中顯露了出來。因為道路崎嶇,馬車在顛簸中咯吱作響。
這是來拜山門的?劍門大開山門招收弟子往往是五年一次,現在根本沒有到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