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之星文明發展水平是低魔層次,還沒達到魔法工業的地步,比較重視個人力量,雖然向歌朵拉輸送了一些應該是B級水準的‘飛升者’,但社會總體對星際了解有限,甚至還不如海藍星……”
韓蕭暗道,每個文明對星空的稱呼各有區別,暮之星稱為“上界”與“飛升”,體現了他們的文明比較傾向個體,而且,大部分民眾不了解星際的情況,只知道那里是更高層次的世界,也有王國不普及這種常識的原因。
黯星在這里也投放了異化原體,如今九個月過去,就快到1.0版本更新,是時候走訪一下2.0異化之災的其他發生地了,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黑星,久仰大名。”
林格走了過來,語氣帶著些討好與敬畏,有黑星的人參戰,他絲毫不擔心戰局,趁此機會找韓蕭攀談,認識一番。
“你好。”韓蕭伸出手與他握了一下。
林格有些受寵若驚,他還以為這種業界翹楚會比較傲氣,沒想到這麼平易近人。
兩人在這里聊著天,另一邊,瑞克斯從地上爬起,撿起盾牌與長矛,喘了一口氣,無暇與援兵交流,匆匆加入戰斗,他的軍隊有了喘息之機,重新集結,配合玩家們作戰。
一個個魔像接連崩碎,有一群玩家的生力軍幫忙,戰斗很快便結束,剩余的士兵急忙包扎傷口,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瑞克斯來到韓蕭與林格面前,臉色肅穆,沒有客套,道:“毀掉這些魔像,通往祭壇的大門就打開了,雷扎勒的教團聚集在那里,還有更多的敵人等待著我們,我們沒時間耽擱,請跟隨我們立即行動吧。”
瑞克斯在戰斗的間隙看到林格對韓蕭滿懷敬畏的樣子,便知道這伙新到的援兵來頭不小,語氣帶著些敬重與戒備,上界來客在他眼里一直很神秘。
他不由自主瞥了一眼空投艙,暗暗猜測上界人是怎麼用這個東西降臨的,不知道是啥原理。
“好,閑聊到此結束,干活吧。”韓蕭點點頭,既然是雇傭方的要求,那就先工作吧。
聯軍部隊簡單休整后,急忙進入廢墟尋找通道,很快發現了地下祭壇的入口。
這是一座廢棄的地下城,被雷扎勒改造成秘密基地暗中使用了許多年,眾人魚貫而入,順著走廊一路深入,地下城不大,通道狹窄,瑞克斯的部隊人數眾多,只能把一部分人留在地面上充當崗哨。
韓蕭等人跟在后面,單獨游離在軍隊之外,事情在瑞克斯眼里很嚴重,但對他來說,情況十分簡單化——找到目標BOSS,直接干死,世界就清凈了。
……
地下城最深處的地下祭壇,鏡子顯示出了軍隊進入的一幕,數百名教徒們紛紛變了臉色。
“該死,怎麼又來一群上界的戰士,我們的計劃被破壞了,魔像沒有殺死足夠的人,鮮血還不足以啟動祭壇!完蛋了!”高級教徒慌亂道。
雷扎勒不復淡定,臉色變得凝重,盯著鏡子中的韓蕭等人,一抹羨慕、向往以及嫉妒在眼中升騰。
這些人都是從上界來的……
快了,就快了。
我也即將成為上界的人了。
雷扎勒一直認為,被困在星球上的人是可悲的,教徒以為雷扎勒進行這個計劃是要成為“最強的法師”,他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這些愚昧的教徒不清楚星際的遼闊,坐井觀天,眼界狹隘,可悲!
也許在星際公民眼中,星海也就那麼一回事,但對于仰望星空,只能用想象來描繪宇宙社會的人來說,能夠前往星際是一種無比巨大的吸引力,而且,他還確切知道星海中有其他文明、其他種族,求知欲與好奇心就像燃燒的火焰一樣熾烈,壓不住。
這是智慧生物的探索本能,想要進步,親自站上高峰,看到渴望的風景,不曾擁有的時候,往往無比渴求。
雷扎勒的目標自始至終只是前往上界,為此可以不惜一切,不顧后果,然而突然降臨的上界雇傭兵讓他苦心準備的計劃出現了變數。
如果沒有這些人,自己的計劃絕對能夠成功。
他的眼中出現一抹深沉的癲狂。
“導師,我們該怎麼辦啊?!”高級教徒急切道。
雷扎勒低頭望向祭壇下騷動的教徒們,這是他花了幾十年時間組建的建團,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森然,緩緩道:“把你們的血肉,借給我吧……”
他的法杖亮起妖艷的紅光,祭壇的石柱泛濫著鮮紅的光暈,地面顯現出微光瑩瑩的繁復法陣,這一刻,所有嘈雜聲都消失了,教徒們眼珠暴突,臉色變得青紫,仿佛窒息一般,瘋狂抓著喉嚨,手腳卻抽搐不聽使喚,一個接一個摔倒在地,瘋狂掙扎,人體扭曲成無數詭異的姿勢。
那名高級教徒一臉痛苦,眼中充滿難以置信,順著臺階艱難爬上祭壇,顫巍巍的手想要去抓住雷扎勒的法袍下擺,然而手才伸到一半,他的雙眼猛地炸開,鮮血噴涌而出,滴落在地上,化作細長的血線,如同紅色的長條蚯蚓般,自動“爬”到祭壇的底座,滲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