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向她們報了平安,并讓她們從通訊錄里找到金總瓢把頭的電話號碼報給我。
拿到了號碼之后。
我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金總瓢把頭。
可讓我想不到的是。
金總瓢把頭竟然關機了。
無奈之下。
我只得試一試這些乞丐當中有沒有老糧幫的人。
來到了一位老乞丐面前。
我學著老糧幫互相見面的行禮方式,手搭肩,膝蓋微曲,鞠躬。
老乞丐見狀,笑呵呵地看著我。
我尋思有戲,既然不能騙人,只好直接提名號、目的:“這位老前輩,我是你們老糧幫金總瓢把頭的朋友……”
話還沒說完。
老乞丐探出頭,耳朵湊過來,大聲問:“你說什麼?”
我只得再講了一遍。
老乞丐聞言,點了點頭:“嫖?去找那女的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
一位中年大媽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朝我們走了過來,低聲問:“兩位小哥,休息不?”
三黑子說道:“一邊去!”
中年婦女嚇得立馬走了。
老糧幫這條路我們只得暫時放棄。
在站前廣場轉悠了一大圈。
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八點。
我見到了一位老頭,旁邊放著一個大水壺,身前擺著一副象棋殘局,紙殼牌子上寫著:“輸棋付十元,贏棋賺三十元。”
這是簡單的街頭殘棋騙局,主要分為“清盤棋”和“混盤棋”兩種,前一種相對騙術簡單一些,后一種則有專門的托,具體殘局如何行騙,此處不贅述,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己查一查資料。
當年九兒姐為了鍛煉我的思維能力,與我進行象棋、圍棋對弈太多了,破這種街頭殘局,我不要太會!
老頭見我來了,像老棋謎一樣朝我拱了拱手,讓我來一盤。
我也不客氣,上去就跟他干。
不一會兒。
連破了他三盤殘局,賺了九十塊。
圍觀的人陣陣叫好。
老頭額頭汗都冒出來了,神情顯得非常生氣,加到兩百塊一盤,問我還敢不敢來。
我尋思來得正好。
你加到一千哥們也不慫。
等他擺好了棋。
我略作思考,三下無除二,將軍。
老頭見狀,突然收起棋盤,撒丫子就跑。
三黑子抬手一下將他給抓住了。
互相一爭執。
完犢子。
來了兩位公門人,不僅將棋盤給繳了,還說我們是騙托,開了一張沒收單,把我贏來的錢當成詐騙資金給沒收了,讓我們趕緊走,否則嚴肅處理。
我無語到了極致。
一切歸零!
三黑子勸我:“老板,玩棋算不算賭?”
我撓了撓頭:“應該……不算吧。”
三黑子說:“可你們最終的目的是為了玩錢啊,玩棋、玩撲克、玩麻將,有區別嗎?”
我突然想起了孔乙己的話:竊書不算偷。
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半。
剛才下棋全浪費了。
三黑子說:“要不還是我來吧。”
我問:“你怎麼弄?”
三黑子回道:“賣身!”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三黑子解釋道:“擺攤表演硬氣功啊,以前我就干過,賺車票應該沒問題!”
我說道:“那應該叫賣藝!不是……你早干嘛去了?!”
三黑子回道:“你不是常說,能動腦別動手嘛!我怕丟你的人,一直沒提!”
我罷了罷手:“賺錢不丟人!”
說干就干。
我們在旁邊撿來了石灰、幾塊磚頭和鵝卵石,在地上寫著:“正宗少林氣功,有錢賞錢場,沒錢賞人場!”
待三黑子嘴里的開場白一出。
我心里立馬落定了。
這家伙以前是真的干過。
熱場話簡直不要太熟練!
不一會兒旁邊就圍了不少人。
他們都是列車還沒到點,無所事事在外面閑逛的。
三黑子主要表演了四大節目,徒手掰石塊、鐵頭劈磚、金鐘罩鐵布衫、羅漢神指倒立。
表演過程中。
他為了展示身邊沒有托、東西不假,還特地讓觀眾自己去旁邊撿磚頭、木棍,場面精彩刺激,滿滿全是互動感。
有幾位老板模樣的人,用木棍試了一試三黑子的身手,見到這些全是硬功夫,不僅大方地給錢,還問三黑子有沒興趣到他們公司去當保鏢,月薪六千。
表演完之后。
我們清點了一下錢,竟然有七百多塊。
兩人趕緊去售票大廳買了車票。
再找了一家小旅館住。
臨睡之前。
我心中挺內疚的,轉頭對三黑子說:“黑子,今天受委屈了。但兄弟向你保證,有且僅此這一次!”
三黑子翻了個身,含含糊糊地回道:“學成文武藝,貨與蘇君家……”
翌日一大早。
我們乘車去了沈市。
到了沈市之后。
我找了一家小賣鋪,付了幾塊零錢,用店里的公用電話再次打給了金總瓢把頭,這次電話接通了,我直接開口問他借錢,兩萬塊足矣,讓他派老糧幫沈市堂口的人幫忙送錢到車站。
金總瓢把頭非常爽快,讓我稍等一會兒。
半個小時之后。
一位開奧迪車的人過來找我們,直接給了我們十萬現金。
我牢記不露大財的要求,不敢多要,只拿了兩萬。
來到白市已經是第三天晚上了。
我們絲毫不敢怠慢。
直接打了一輛車前往長白山腳下撫縣的一個村莊。
下車之后一路狂奔。
終于在當晚十二點之前趕到了地址所在位置。
這是一座頗大的農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