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就是他的脾氣了,說的好像你很了解他。”裱裱習慣性抬杠。
懷慶本來不想搭理,但見幾位皇子都在看著自己,沉吟一下,道:
“許七安此人嫉惡如仇,小節不顧大節不損,與那些只會嘴上說的冠冕堂皇的讀書人不同。”
“是他刀斬銀鑼之事?”太子殿下笑道。
“前日與魏公閑聊,說起此人,”懷慶掃了眼皇子們:“魏公說,許七安入職以來,未曾貪墨一分一毫。”
“那你憑什麼說他小節不顧。”裱裱覺得懷慶在污蔑她的愛犬。
她兇巴巴的瞪一眼懷慶。
懷慶公主說:“許七安沉迷教坊司,夜不歸宿,與影梅小閣的花魁浮香關系匪淺。”
裱裱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睜大了多情的桃花眸子,大聲說:“你胡說。”
她悶聲扒了幾口飯,感覺飯菜都不香了,把筷子一摔,發脾氣說:“不吃了。”
起身,提起裙擺,帶著自己的貼身宮女離開了。
....
臨安被氣走了,但不影響大家吃飯,太子殿下有些尷尬,笑著舉起酒杯,讓宴會繼續下去。
宴會結束后,懷慶回到自己的宮苑,噸噸噸的喝了一大碗茶,接著在閨房里打坐吐納。
她最近悄悄晉升了練氣境,那天找魏淵“閑談”,為的就是此事。
懷慶的天資很好,但她一直隱忍著,不顯山不露水。但隨著年歲增加,她覺得可以適當的提升自己的修為了。
主要是,今年一整年,元景帝都沒提公主們婚配的事。
父皇修仙,母后更是佛系,元景帝不提,她就懶得管...母后一直如此,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卻對自己的職務和身份毫不熱衷。
“殿下,府上送來一封信,青州那邊寄過來的。”侍衛匆匆進來。
府上,指的是皇城里的懷慶府。
公主和皇子們的信件,一般是進不了皇宮的,會派送到各自的府上。
青州?懷慶公主以為是紫陽居士給她寫信了,頷首道:“拿過來。”
侍衛恭敬遞上,告退。
懷慶展開信封,開篇第一句: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抵達青州邊界....
懷慶就知道了,寫信的是許七安,信很長,足足有兩頁,她凝神往下閱讀,看到禹州漕運衙門的貪污案后,懷慶公主一臉凝重。
再往下看,忽然就不太正經了。因為后續的內容不是一個下屬向上級匯報事務的語氣,更像是一個男人在給心儀的女子說心里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懷慶公主喃喃重復著,沉浸于絕美的辭藻,腦海里浮現蓮花盛放的畫面。
“許寧宴不讀書,實在可惜,可惜...”說完,懷慶公主傾倒信封,滑出一片干癟的蓮花花瓣。
這小子寫這封信,是在向我吐露愛意?懷慶公主陷入了沉思。
本宮要是把信遞到皇宮,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她把信封折疊好,夾在不常看的書籍里保存。
然后興致盎然的喚來宮女研磨,將信中寫蓮的金句寫下來,掛在書房里。
望著這幅字,懷慶輕輕翹了翹嘴角。
....
“殿下怎麼了?”
“不知道,從太子那兒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
“許是被長公主欺負了吧....可是不像啊,要是被長公主欺負,殿下這會兒已經破口大罵,罵完就不當一回事了。”
院子里,幾個宮女湊在一起說話,臨安剛發完脾氣,臥室里只有兩個貼身宮女陪伴,其他人不敢去觸霉頭。
“殿下何必與懷慶公主置氣...”貼身宮女勸道。
“不是她!”裱裱氣道:“是那個狗奴才。”
兩位宮女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狗奴才”指的是誰,其中一個還被許七安拍過屁股蛋。
宮女們相視一眼,表情疑惑,心說殿下的狗奴才都離京半個多月了。
“他又怎麼惹殿下了?”
“我也不知道。”臨安神色郁郁,“就是心里不舒服。”
“???”
這時,一位侍衛來到院子里,求見臨安公主。宮女見是自家府上的侍衛,只好硬著頭皮敲門:
“殿下,府上侍衛求見,說有您的信件,是青州那邊來的。”
青州來的信?臨安愣住了,她的交際圈很小,除了皇宮里的兄弟姐妹,宗室的兄弟姐妹,再就是一些大人們的家眷,偶爾會寫信給她,邀請她參加女子閨房里舉辦的私密茶會。
但這里面不包括青州。
“誰寄的信?”宮女代問道。
“不知道。”外頭的宮女回復。
貼身宮女看了眼臨安,見她頷首,便扭頭喊道:“拿進來。”
.....
PS:早上跑出去辦事,以致于耽誤了更新。厚顏求月票。
------------
第兩百零七章 狗肉鋪子
外頭的宮女接過侍衛手中的信,轉交給開門的宮女后,瞅了眼坐在床邊,側著身,看著就很不開心的臨安一眼,識趣的退走了。
開門的是那位被許七安拍過屁股蛋的清秀宮女,她拆開信封,展開看了一眼。
僅看了開頭一句,聰明的宮女就不再看了,也猜出是誰的信,掩嘴笑道:“殿下,狗奴才來信了。”
裱裱立刻轉過臉,掃了一眼兩頁信紙,又別過頭去:“太長不看。”
這很符合臨安公主的性格,兩位宮女竊笑一聲,把信擱在案上,柔柔道:“奴婢先出去了,殿下有事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