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是茶盞和糕點。
嬸嬸帶著許玲月和許鈴音姐妹倆,以及借宿在家里的麗娜,正準備出門去玩。
麗娜看見樹下的許新年,大方的稱贊道:“許二郎長的真俊俏,要是在我們部落,婆娘們會為了搶他打的頭破血流。”
嬸嬸瞬間警惕起來,像是看到了一頭企圖拱自己家白菜的母豬。
這個南疆的小黑皮是在暗示嗎,她對二郎有意?呸,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嬸嬸美眸剮了麗娜一下,催促道:“時間不早了,早些出門吧。”
這次出行不帶扈從,一百個扈從也抵不過一個南疆小黑皮,小黑皮的實力,是得到許二叔和許大郎人證的。
嬸嬸也親眼目睹小黑皮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輕而易舉的捏成齏粉。
麗娜頓時把俊俏的許二郎拋之腦后,興匆匆的往外走,她迫不及待想逛一逛大奉京城。
以前在南疆時,便時常聽部落里的長輩們說起大奉京城,世上最繁華的城市。
“死丫頭吃的多,還對我家二郎起歪念,我得想辦法把她趕走.........”嬸嬸暗暗心想。
這個從天而降的外族女子,激起了嬸嬸的排外思想。
她正謀劃著怎麼趕走外族女子,視線里,看見一伙官兵沖了進來,把門房老張推到在地,直奔內院而來。
為首的一位捕頭,手里拿著畫像,對照了一下,指著樹蔭下看書的許新年,喝道:“此人便是許新年,拿下。”
“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抓我家二郎。”嬸嬸大驚失色,出于護犢心理,她沒做猶豫,豎著眉頭擋在官兵面前。
“刑部拿人,你敢阻攔?一并帶走!”那捕頭大手一揮,吩咐手下緝拿嬸嬸。
兩名官差當即上前,取出繩索就往嬸嬸頭上套。
“砰!”
麗娜上前一步,輕輕推在兩名官差的胸口。“啊......”兩聲慘叫里,官差飛了出去,摔的七葷八素。
鏘!
官差們紛紛抽出了兵刃,刀口指著麗娜,南疆的小蠻妞舔了舔嘴唇,有些興奮,這些人她能在十息內全部殺死。
嬸嬸驚魂未定般的躲到麗娜身后,忽然發現這個小黑皮竟如此的可靠,值得依賴。
“住手。”
許新年呵斥一聲,放下書卷走過來,目光冷冽的掃過眾官差,沉聲道:
“我是會元,有功名在身,你們擅闖我府邸,妄動刀刃,這是大罪。”
這時,兩名被打飛的官差揉著胸口站了起來,捕頭見他們并無異常,略作沉吟,收了刀,取出一份牌票,道:
“我們是奉了刑部的命令,帶許會元回衙門問話。”
許新年皺眉道:“許某犯了何事?”
“許會元隨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捕頭大手一揮,喝道:“帶走。”
麗娜剛想出手,但被許新年制止,他迎上刑部的官差:“我跟你們走。”
嬸嬸和許玲月一直追到府外,直到官差押著許新年消失在街口。
麗娜小聲說:“許二郎也搶銀子啦?”
她知道搶銀子是要被官兵捉拿的。
這個時候,門房老張牽來了許新年的馬,道:“夫人,小姐,老奴這就讓人去通知老爺。”
嬸嬸和許玲月同時轉身,叫道:“去找大郎(大哥)。”
............
“什麼?刑部的官差來府上捉拿二郎?”
打更人衙門里,收到消息的許七安愣住了,有些猝不及防。
“大郎,您快想想辦法,夫人和小姐急的都哭了。”門房老張的兒子神色焦慮。
“為何捉拿?”
老張的兒子搖頭,說:“突然就沖來一批官兵,還把我爹給推了個跟頭,抓了二郎就走。”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許七安吩咐道:“告訴嬸嬸和玲月,讓她們別急,我會處理這件事。”
“大郎,您得親自回去和她們說呀。”門房老張的兒子說道。
許七安點點頭,揮手把他打發走,坐在桌案邊,沉吟片刻,他起身離開一刀堂,打算走一趟刑部,先弄清楚刑部為何要捉拿許二郎。
“總不是刑部尚書為了給侄女出氣,刻意找茬吧。如果是這樣,那反而好解決。二郎有功名在身,一般的小事奈何不了他.........
“但朝堂大佬們的行事風格,就算是為侄女出氣,也不會毫無道理的抓人,必然是抓住了把柄,有把握一擊必中,這才出手的。
“所以,二郎必定惹上了什麼事,只不過我還不知道........”
心里想著,他出了院子,正要轉頭去馬棚,牽來小母馬,便看見府衙的總捕頭呂青,帶著兩名快手,步伐匆匆的進了院子。
“許大人。”
雙方迎面碰到,呂青面露喜色,繼而被焦急代替,連聲道:“府尹讓我來通知你,許會元有難。”
“我知道,他不久前已被刑部的人帶走。”許七安沉穩的點頭。
“看來還是刑部的人快了一步。”呂青嘆口氣。
“呂捕頭里邊請,正有事要請教。”
許七安打消了去馬棚的念頭,引著呂青返回一刀堂。
呂青接過吏員奉上的茶水,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開門見山道:“陛下降旨,要查許會元科舉舞弊。”
“科舉舞弊”四個字,讓許七安眉心一跳。
二郎那首《行路難》確實是我給他的,但這算不算科舉舞弊?考題是我押中的,押題這種事,朝廷不支持,但也從未禁止,儒林里常有押題的習俗,嚴格來說,不算舞弊.........不,問題本身不是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