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和我坦白,但你選擇了隱瞞。”
許七安張了張嘴,想解釋,但又覺得沒必要,略顯沮喪的說:“那桑泊底下封印物的事呢?”
“佛門斗法同時暴露了你氣運加身,以及身懷封印物的事實。當然,光憑這個還不夠,還得有其他證明,比如北行時,你是怎麼殺死四品蠻族首領,把王妃搶過來的?”
魏淵嗤笑一聲:“我既知你氣運加身,那麼劍州那位能使用鎮國劍的神秘高手是誰,也就不用猜了。其實北行之前,我并不確定“封印物”在你身上。
“你瞞的倒是挺好,就那麼信任監正,信任那個佛門的異端?”
許七安搖頭:“監正是神仙人物,我信與不信意義不大。至于封印物,他法號神殊,我答應過他,要守秘。”
他把和神殊的約定也說了出來:尋找神殊的過去。
魏淵沉吟道:“監正默許了妖族解開桑泊封印,估計是為你而布局的,用他來震懾初代。那位神殊在你體內一日,初代就不敢動你,不出意外,他現在是積極尋找破解的方法。
“關于這位佛門異端的身份,我有一些猜測,多半和萬妖國有關,和當年的甲子蕩妖有關。將來你遠走江湖,可以去一趟南疆的十萬大山,去那里尋找真相。”
啊?神殊和當年的甲子蕩妖戰役有關?這是許七安沒有想到的。
“所以,魏公準備怎麼處置我?”許七安試探道。
說完,他死死盯著魏淵,害怕從他眼里看到殺意。
“我倒是想殺了你,如果可以的話。”魏淵雙手攏在袖子里,目光低垂,看著桌面,聲音低沉而平緩:
“夾在兩代監正之中,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干脆與我坦白,你的目的,就是想搏一搏,得到我的庇護。”
一針見血!
許七安有些慚愧,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如果你要問監正值不值得信任,我無法給出答案,因為我也不知道。至于初代監正那邊,你更不用怕,與他博弈的是當代監正,出招和拆招的人不是你。你現在要做的,無非就是晉升品級,積累資本。”
停頓了一下,魏淵眼神轉為柔和,低聲道:“我會幫你的。”
聽到這句話,許七安才真正的如釋重負,感覺心里一下踏實起來。
他臉上露出笑容,道:“那正好有件事要請教魏公。”
魏淵頷首。
許七安嘿了一聲:“如何晉升四品。”
魏淵表情一頓,愕然道:“你晉升五品了?”
許七安點頭。
一年不到,五品化勁.........魏淵恍然失神,良久,他瞳孔微動,恢復過來,喟嘆道:
“也對,身負大氣運的話,一品有望。可惜將來少不得要走高祖、武宗的舊路。你可能不知道,氣運是把雙刃劍。”
“得氣運者,不可長生。”許七安說。
“你知道的還不少!”魏淵表情復雜。
魏公,你現在的樣子,仿佛在說:你是不是偷偷瞞著我補課了!
許七安笑了起來。
“四品對于武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品級,它決定了你將來要走的路。精于劍者,領悟劍意,精于刀者,領悟刀意。不可更改。”魏淵道:
“四品的核心在于“意”這個字,意也可以稱為道,武夫將來要走的道。所以,武夫二品,又叫做合道。許七安,你想好自己要走的道了嗎。”
魏公,請問這世上,有沒有一種意,它叫做白嫖.........許七安試探道:“斬盡天下不平事,算不算?”
“這是志向!”魏淵沒好氣道:“你逢人就喊一聲:斬盡天下不平事!然后人家就會屈服在你的志向之下?”
“.........”
“所謂意,需要依賴武夫的暴力,準確的說,是攻殺手段。刀槍劍戟拳等等。你是使刀的,自然就是刀意。”
“如何修出刀意呢?”許七安虛心求教。
“我以前和你說過,五品開始,一切都需要靠悟!你的天賦不錯,悟性也高,能在極短時間內掌控自身,晉升五品。而有些人天資差,一輩子都無法完全掌控肉身力量,無法晉升。
“至于如何領悟刀意,我能教你的只有經驗。首先,你要達到人刀合一的境界,簡單來說,便是領悟刀的奧義。這需要你結合自身對刀法的感悟。日積月累才行。
“其次,你要把自己的信念融于刀中,你修行的天地一刀斬,就是創造此功法之人的信念。”魏淵語重心長的教導。
對啊,我的《天地一刀斬》就是刀意的一種,那位前輩的信念是:沒有什麼是一刀斬不斷的,如果有,那就逃跑。
“魏公,是不是說,我本身就領悟了半個刀意?那我是不是能在《天地一刀斬》的基礎上,加入自己的東西。讓它成為獨屬于我的“意”?”許七安有些驚喜。
“孺子可教。”魏淵笑道。
談話到了尾聲,魏淵忽然說:“記得我們第一次初見嗎?”
“觀星樓里那次?”許七安不太確定。
“嗯!”
魏淵點點頭:“你當時唱的曲兒挺有意思,我至今還記得..........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云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他哼的還很標準。
“后續呢?我很喜歡這首曲子。”魏淵笑道。
這,我從小最害怕的就是被老師請上講臺,當眾唱歌...........許七安就說:“等將來魏公告訴我您和皇后娘娘的故事,我再給您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