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機會,興慶府或延安府還是能打一打。”
“畢竟是境外小仗。”韓祈安笑問道:“難得有一年沒有大敵犯境,王上入蜀以來還未有過吧?”
李瑕道:“有些不習慣。”
“想習慣也習慣不了。”韓祈安也不知是在玩笑還是在苦笑,道:“這兩年怕會是最后的喘息機會。”
“嗯,怎麼看汗位之爭也到了決勝負的時候,不論誰贏,到時必然會全力來犯。”
說到這里,李瑕又開始思忖著西北方面的局勢,自語道:“我認為贏的該是忽必烈,但哪怕我有足夠的理由做此推測,戰場上的事還是難以確定。”
“自是確定不了。”韓祈安道:“相隔萬里之遙,如何能確定?”
韓祈安對蒙古內戰并不感興趣,已拿起他的書,準備與李瑕商議。
“五千里。”
“什麼?”
李瑕道:“沒有一萬里,據耶律希亮所言,察合臺汗國設帳于阿里麻力。這也是阿里不哥與阿忽魯決戰之地,距此大概五千余里。”
“五千余里,與一萬里還有何區別?王上不可能出兵阿里麻力。”
“嗯,我沒這個實力。”李瑕道:“由此可見,阿里不哥實力其實是遠超于我的。”
“他不是實力不行,他是人不行。”韓祈安嘆道:“還在與忽必烈爭著汗位,卻要轉頭去與自己曾經的追隨者決一死戰”
說到這里,也不知怎麼評價阿里不哥了,韓祈安搖了搖頭。
“王上,西域之事變數很小了。只看能予我們幾年時間生息,以應對之后的戰事。”
話題終于從阿里不哥移回到正事上。
要做的事說來簡單,做起來卻非常繁瑣。
“今年的幾項規劃,興田增糧,這是民生;營建城壘、練兵養馬冶鐵制火器,這是國防;整頓吏治,維持政治清明,做事高效,這是政事。
除此之外,忽必烈為治理漢人尚懂得宣揚能行中國之道則中國之主,我們如何對蒙人、色目人卻也要有所主張”
===第879章 近衛===
傍晚時分,姜飯走進議事房,見到了李瑕與韓祈安。
“能行中國之道則中國之主稱得上是忽必烈能得中原支持的根由,這是道統,郝經給了忽必烈道統。”
“據北面情報,最后一次有郝經的消息是三年前,忽必烈命他為使者到臨安和議,之后便沒了動靜姜飯來了。”
“見過王上,見過韓相公,新年大吉。”
“胖了?”
“是,但王上放心,我還是很靈活。”
“派人往臨安查查,郝經如今人在何處。”李瑕吩咐道。
忽必烈既然有一個統治中原的道統,那他也需要一個道統以準備往后收復中原、囊括蒙古如果能打贏的話。
同時仗打贏了還要避免萬一辯不過對面。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對面最擅于爭辯此事的人扣下,尤其是對方如今還在宋境,這麼做也沒太多負面影響。
姜飯拱手應了,又留下說了輿情司今年的諸多安排。
待姜飯退了下去,李瑕又吩咐讓一些大儒明日前來議事,希望能慢慢議出一個既先進又合適于當世的,關于國家、民族的理念。
一整日便這樣過去,與韓祈安擬訂了今年的政務提綱,見了幾個衙署的主官,李瑕確實很認真地處理著這些內政。
之后韓祈安也退下,李瑕又轉回堂上,看了看軍情司是否有新的情報送來。
沒有。
相隔五千里,當然不會那麼快就有情報。
日子安安穩穩的。
李瑕每日便是這樣,處理著大量的政務,議事、埋首牘,水利、田畝、城建所有事他依舊盡全力。
夜里則是陪陪妻小,說說笑笑,團圓美滿。
八年來拼死拼活,他幾乎把一切都經營得很好,因為性格便是追求完美。
每日清晨,長槊都會被揮舞一遍,只是很久沒有沾血。
掛在后堂上的盔甲每隔十日會有人擦一遍。
李瑕很有耐心地在積蓄實力。
他知道這種安穩的時候更不能松懈,更不能心亂。其實現在這個積蓄的時間很短、很珍貴。
但隱隱地,就是有種少了什麼的感受,像是力氣無處發泄。
也像是怕這種安穩會一點點磨掉他的激情
“李瑕李瑕”
汗水從李瑕臉上淌下,匯在他下巴上,隨著他的晃動灑落在閻容臉上,如同下雨一般。
終于,閻容用盡最后的力氣按住他。
“”
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她捧著李瑕的臉,閉上眼,喃喃道:“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一雙修長如玉的腿架得高高的,她顯得滿足而又欣喜。
“我算過日子,今日一定可以的”
“你以前不是不想要嗎?”
閻容縮進他懷里,慵懶地閉著眼,道:“那人家不是怕懷胎一年,耽誤了我們好好玩麼。”
“現在呢?”
“現在想給你生。”閻容聲音很輕,軟綿綿,“想要個孩子證明我們這日日夜夜沒有白費力氣”
李瑕笑了笑,看著她抬起的腿勾勒出的優美弧度,并沒說話。
閻容休息了好一會,緩過勁來,撒嬌般地便抱住他的頭,道:“怎麼了?你有心事?”
“沒有。”
“讓我猜猜你沒有對手了,只有我能跟你頂撞,偏我也想要生孩子,沒有和你頂撞了,是不是?”
閻容又湊近了些,低聲道:“我知道你你想要更多,像當年搶走我一樣,搶走更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