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打,他的兵馬越多。本汗什麼時候能凱旋?」
塔察兒羞愧不已,應道:「我真是一個廢物。」忽必烈不置可否。
也就是塔察兒是東道諸王之長,是助他登上汗位的第一大宗親功臣。否則憑塔察兒在這幾場大戰中的表現,他必要奪掉塔察兒兵權。
「馬上就是漢人的新年了,李瑕一定很想回到長安,心情像箭矢一樣急。」
「大汗放心,我們一定把李瑕留在漠北。」塔察兒此時才解釋道:「其實李瑕的兵力沒有增加,他的唐軍已經只剩下三千騎兵,是兀魯忽乃來支援李瑕了。這對于我們來說,是好事。」
「好事?」忽剌忽兒反問道:「那你一直打敗仗也是好事,能讓我們統領更少的疆土,更輕松。」
塔察兒道:「兀魯忽乃離開了伊犁河流域,正好遇到大汗親征,一次把她和李瑕都擊敗了,免得再派大軍西行,節省了口糧,當然是好事。」
忽必烈道:「八剌,你覺
得呢?」宗王中有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他名叫「八剌」,是察合臺的曾孫,與兀魯忽臺的兒子木八刺沙是堂兄弟,一直追隨在忽必烈身邊。
換言之,他才是現在最有資格繼承察合臺汗國的人。
「大汗,我認為兀魯忽乃早就沒有把自己當成黃金家族的女人。正是她殺死了我的伯父,如今又殺死了我的堂兄,卻把這一切都推到大汗頭上。我愿意領兵去擊敗他,并永遠忠誠地為大汗效力。」
「很好。」忽必烈贊賞地點了點頭,道:「草原上的小馬駒已經長成了駿馬,去準備吧,等本汗的命令。」
「是!」
八刺大喜,深深鞠了一躬,退出帳篷,去做出征的準備。
他決心殺掉兀魯忽乃,奪得祖先留下的汗位。
忽必烈在帳內看了一眼,又道:「歲哥都留下,其他人退下。」
歲哥都是他庶出的弟弟,并不擅長弓馬,之所以被帶在軍中,也許只是忽必烈不希望有兄弟在后方坐鎮。
「你記得兀魯忽乃嗎?」忽必烈問道。
歲哥都應道:「記得,我還小的時候,她來投奔我們的額吉。她很漂亮,眼睛像寶石一樣明亮,胸脯像山巒一樣飽滿。」
「你去見她,問她還記不記得拖雷家族對她的恩情。」「我不去。」歲哥都道:「她會殺了我的。」
「她不會殺你,你幫她求過情,對她有恩。」「大汗不管說什麼,我都不會去的。」
「你的妻子快要病死了是嗎?你可以娶了她。」歲哥都愣了一下。
忽必烈已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告訴兀魯忽乃,本汗答應了,不會再插手你們的兀魯思。問她,她是想要迎擊八刺的兵馬,還是想要八剌的腦袋?」
歲哥都又是一愣,驚訝于忽必烈的表態。
只要兀魯忽乃愿意歸順,忽必烈竟然八剌都舍得殺掉。這日,等他走出汗帳,腦子里已只剩下一句話。
「我們的兀魯思?我們的.....」~~
察必從汗帳的第二層走了下來,道:「大汗。兀魯忽乃不會答應。」
「沒關系。」忽必烈道:「她是個念舊情的人,不會殺歲哥都,只要歲哥都能見到她就夠了。」
他目光中透著沉思之色,又道:「李瑕只剩下三千人了.....這是塔察兒唯一說對的一句話。」
「大汗就不擔心真金與忙哥刺嗎?」察必問道。
「父親怎麼會不擔心兒子?」忽必烈目光如鐵,道:「只有這一次擊敗了李瑕,才能救出忙哥剌,找到真金。
」
這般說著,他已經看向了桌案上的地圖。
這張地圖是塔察兒與撒吉思標注好的,將賀蘭山西面的兵勢標得十分清楚。但忽必烈的眼睛卻透過了地圖,看到了整個戰局。
他忽然喃喃了一句。「真偏啊。」
「大汗說什麼真偏?」
「戰場太偏了。」忽必烈道:「我本來以為,與李瑕的決戰會在長安,至少也會在陜西。但現在,怎麼就跑到了賀蘭山西邊了?」
「有哪里不對嗎?」
「當然不對。戰場在陜西,李瑕才有顧忌,才會怕,打起仗來就會束手束腳。我本該去攻潼關、攻延安府、六盤山,卻被他引到了這里。」
忽必烈的一雙眼很深邃。
他已經看透了李瑕的心思。
但只要能擊敗李瑕,戰場不管是在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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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5章 塞上征人===
轉眼到了臘月三十。
天還未亮,龐沛從帳篷中醒來,還未起身,忽聽李曾伯呢喃念了一句。
「藕花時候,五湖煙雨,西子扁舟。轉首夢回殘角,征人塞上新秋。」
「大帥,說什麼?」「沒什麼。」
李曾伯搖著頭起身出了帳篷。
他們都是擠在一起睡以抱團取暖,這一起身,小小的帳篷里絡繹不絕有士卒走出來,一直走出了二十多個。
「好冷,鼻子都給凍掉。」
「喂,書生。剛才聽到沒?大帥說的什麼?」龐沛低聲向人問道。
「那是大帥的詞,他可能是夢到了在西湖乘舟的時候,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這戰場上……你別和人亂說,萬一壞了軍心。」
「能壞了什麼軍心?大過年的,又不是只有大帥一個人想家。」
「龐將軍,你是涼州人吧?我好奇問一問你啊,你們以前……也過年嗎?」
龐沛苦笑了一下,道:「我以前是蒙古人的驅口,那時候哪有過年啊?」
說話間,他們已走到了防線上,操起鏟子便開始修筑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