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不愧是大戶,墻高三米,圈地很大,里面也修得像小別墅一樣。
敲了門后,很快一位女性來開門了。
她四五十歲的樣子,開門看到陌生的秦滿江和劉婧清后,疑惑地問:“你們是誰?是不是找錯了?”
“我們是外地人,來找陳哥,昨晚是陳哥帶我們去的旅店。”秦滿江簡單地回答道。
中年女人恍然,讓開了半個身子,說:“進來吧,你們先在院子里等一會兒,他還沒起來,我去叫他。”
“嗯。”
秦滿江和劉婧清進了院子,看著中年女人過去找那位陳哥,這時,秦滿江說道:“對吧?”
劉婧清一頭霧水:“什麼對吧?”
“這位陳哥還沒起床,但小然說她是陳哥叫過來給我們做向導的。”
“可是,也有可能是陳哥昨晚送我們去了旅店后,回家就做好了今天的安排……”劉婧清說道,接著又趕緊擺擺手,“我……我不是故意和你做對,我只是……不想先把人往壞處想……”
秦滿江看了她一眼:“你寫什麼類型的小說?”
劉婧清不懂他忽然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溫馨,日常,甜寵……”
秦滿江點了點頭,難怪。
不像那些寫懸疑的,估計得有八百個心眼子。
“把耳朵捂上。”秦滿江一邊說話一邊捂住了自己耳朵。
“啊?”
劉婧清反應慢了一拍。
可就這麼片刻的耽擱,她就聽到了一聲刺透耳膜的驚聲尖叫:
“啊!!!!!”
劉婧清嚇得一哆嗦,卻見秦滿江已經朝出聲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多時,陳家還在家里的人也都跑了出來,鬧哄哄地涌向尖叫聲傳來的地方。
秦滿江和劉婧清到了地方一看,中年女人癱坐在地,渾身打著哆嗦。
門敞開著,血腥味撲鼻而來。
屋子里仿佛刑場,屋頂,墻壁,地面,床上,桌椅,到處濺滿了血。
已經凝固的血液呈黑色,惡臭難當。
惡臭的源頭,正是昨晚的那位陳哥。
左右兩側太陽穴,各插著一把水果刀,臉皮也被水果刀刮了下來。
如果不是這房間,加上那身衣服,基本認不出來死者就是陳哥。
劉婧清捂著口鼻打了個干嘔,還好沒吐出來。
同樣是詭異死亡,但這里的場景要比張揚那里詭異恐怖得多。
陳家人站在門邊,一個年輕人面露驚恐:“是羊……”
“閉嘴!”另一人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陳家的當家人也很快趕了過來。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他看著秦滿江和劉婧清問道。
“旅客,昨天陳哥招待了我們,今天想感謝陳哥,來看看他。”劉婧清這將吐未吐的狀態顯然不適合回答問題,只能由秦滿江來應付。
“好了,這是我們陳家的家事,希望你們不要在外面亂說話,請出去吧。”說著,陳家的當家人給自家年輕人使了個眼色,便有人上來準備趕秦滿江走。
“請等一等,我只有一個問題,問完立刻走。”秦滿江也不掙扎,只是語氣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那個東西是什麼?”
他伸手指向尸體旁的瓶子。
陳家當家人眉頭一抖,問那中年女人道:“你又給陳世行喝酒了?”
中年女人渾身發抖,哭哭啼啼:“他有肝病,醫生說過必須戒酒,早就不讓他喝了……”
“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
陳家人又吵了起來。
秦滿江和劉婧清被幾個小輩盯著離開陳家,可那幾個人自己都面色發白,臉上有肉眼可見的不安。
秦滿江站在陳家門口,忽然扭頭說道:“如果再藏著掖著,下一個死的說不定會是你們。”
“你懂什麼?快走!”
“難道你們沒看見,死者臉上的傷痕組合起來很像一個陳字嗎?”秦滿江的聲音特意壓低了些,“我知道……是那個出意外了……”
幾個小輩臉色越發慘白,秦滿江也不繼續勸,只是淡淡地丟下了一句:“你們的神要來找你們了,祝你們好運。”
這句話讓幾人渾身一顫,終于再也忍不住,帶頭那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喊道:
“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秦滿江停下腳步,微不可查地對劉婧清使了個眼色,劉婧清會意,說道:“秦先生是特殊人才,為什麼在這個時間來你們村子,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不錯,忽悠人的時候就得這樣,話不說全,讓對方自己去腦補。
果不其然,幾個陳家小輩躊躇片刻后,還是做出了決定,年齡最大那個站了出來,看著秦滿江半信半疑地說: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幫我們!”
秦滿江一笑,豎起三根手指:“我以在行業中的名聲起誓,一定會幫忙。”
“那麼,可以告訴我了嗎?”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過來。”
秦滿江和劉婧清對視一眼,跟著他往一旁去了。
劉婧清小聲問道:“陳字筆畫好多的……他們這也信啊?”
秦滿江看著前面這個人的背影,低聲回應道:
“這說明,情況比我們目前看到的還要糟。”
“只有絕望中的人才會盲目迷信,去抓住出現在眼前的任何可能。”
他的臉上出現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他們根本分不清,那根被他們抓住的稻草,究竟是救命的,還是壓死自己的最后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