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梅先生留下的標記。”
陽蹲下仔細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記號,幾塊碎石擺成了一朵花,除了梅思君,沒人會干這種事。
有了這個提醒,沒過多久,陽便察覺到了這條碎石路的秘密。
“凈……”陽看了一眼那塊較大的碎石,轉頭對聶云真說道:“聶小姐,我先上去試試,你自己要小心。”
聶云真看著他,點了點頭。
陽一步踏上了碎石路,瞬間,身后的聶云真不見了,只剩幽暗寧靜的碎石路直通戲樓。
原來如此……
他順著碎石路,一步步朝前走,很快,來到了戲樓前。
這里實在太昏暗了,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就算有什麼也根本看不真切。
前方那是戲臺吧?
陽試著往戲樓內邁了一步,這里桌椅很多,光線又昏暗,不小心就會碰到什麼東西,然而,盡管他已經很小心了,下一刻——
“吱——”
很細微的響動,似乎是戲臺下擺放的桌椅板凳。
但就是這麼一點細微的響動,卻立刻讓許多人悚然一驚!
此時此刻,同樣的戲臺前位置,除了陽之外,還有四個人在!
秦滿江,鐘雪燃,欣欣,以及……陳致遠。
誰?
不同空間中,每個人同時扭頭看向了發出響動的位置。
秦滿江身邊,班主趙啟功臉色微變,催促道:“快走,去后臺……”
秦滿江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那個地方,是木椅被碰到了一下……
鬼不會犯這種失誤,這麼說,是領了其他身份的玩家,也在這個空間的平行位置?碰到了這把椅子?
他那邊碰到了椅子,這邊的椅子也會動,也會發出聲響,這麼說,其實空間是同一個空間?只是在這個空間里的人無法接觸到彼此。
看著那趙啟功的背影,秦滿江心底默默盤算,趙啟功說是要找他的玉蟬,玉蟬那東西的作用一聽就邪性,如果那李云秀的確是含著他的玉蟬投井自盡的,這個怪談產生的根本原因也許就能確定了。
是那玉蟬留住了她本該消散的靈魂,讓她的復仇計劃得以延續,同時,因為并非是自然原因所形成的厲鬼,那李云秀也許真的保留了部分理智。
玉蟬……
他倒要看看,這趙啟功帶上自己這麼一個“小七”,到底是要做什麼用。
————
現代,戲樓一層。
鐘雪燃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空地,通往戲臺的這一大片空地應該是留給觀眾,擺放桌椅的地方,但現在早已是一片空白,只剩灰白地磚鋪陳在地,可自己剛才……分明是碰到椅子了!
鐘雪燃很確定,那動靜就是她弄出來的!
難道……其實這戲樓里依舊擺放著桌椅,只是我看不見?
鐘雪燃死死地盯著前方的空地,慢慢伸出手,朝自己剛才碰到的地方伸過去。
與此同時……陽停了下來,他很確信,自己并沒有碰到桌椅,但眼前的木椅,就這麼憑空詭異地動了一下。
難道是有我看不見的東西在碰它嗎?
他伸出手,慢慢摸向了那把奇怪的椅子。
兩個時空在這個時間點,陽和鐘雪燃同時把手伸向了那把椅子。
然而,陽卻一把抓了個空!
怎麼回事?!
陽詫異不已,自己眼睜睜看到了椅子,竟然碰不到?
而這時的鐘雪燃,更是驚詫莫名,她……摸到了!
真的有東西存在!
是椅子!
戲臺前雖然看起來是一片空地,事實上擺滿了椅子,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真有……”鐘雪燃低聲說道。
然而這句話,卻在這個瞬間,被另一個時空同一位置的陽聽了個真切!
陽壓低了嗓音,問道:“是你嗎?雪燃?”
陽的聲音在自己身邊不到一米處響起,嚇了鐘雪燃一大跳!
但很快,她的喜悅就蓋過了驚慌。
“陽?真的是你!”鐘雪燃連忙問道,“你在哪里?”
陽在這昏暗戲臺前,忽然有些起雞皮疙瘩,自從剛才鐘雪燃弄出動靜后,他就有一種極為不安的預感。
這種感覺救了他很多次,此刻再次出現,他便立刻說道:“雪燃,一會兒再說,我這里情況不對,你記住這個位置,如果我們只能在這里對話,我會在半個小時后回來這里。”
鐘雪燃能感受到他語氣里的焦急,立即說道:“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啊!雖然看不見,但只要有相同的目的地,我們就可以一直保持聯系。”
雖然她看不見,但陽還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這里太暗了,稍遠點就看不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這個空間里的桌椅我完全碰不到,剛才碰到椅子的人是你嗎?”
“是我,難道我們一個看得見摸不著,一個看不見,但能摸到?”鐘雪燃話音剛落,陽的瞳孔猛然一縮!
那戲臺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慘白的人影!
它一身血紅戲服,臉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五官,也沒有任何妝容。
陽呼吸一滯,那戲臺上恐怖鬼影光禿禿的面龐,突然從中央筆直地裂開了一條縫!
縫越裂越大,將它的腦袋都快分裂成了兩半!
里面密密麻麻的獠牙上掛滿了惡心的黏液,渾身也散發著駭人的惡意,在陽的注視之下,那臺上的紅色戲服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