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資深玩家,是十席,是這個死亡游戲中最聰明的一批人,可即便他們找齊了玉蟬,也并沒有打開生路。
反而開啟了最終的死亡戲臺。
昏黃的月光照在河面上,河水不僅沒亮些,反而更黑得深沉。
戲樓宛如一個巨人,倒映在河水里,河水嘩啦啦地響,鑼鼓聲也越來越急,越來越響。
就在這個時候,鑼鼓聲驟然一停!
整個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河水沒了動靜,夜風也沒了蹤影。
秦滿江等人也屏住了呼吸,只聽一陣音啞又低沉的絲弦聲從戲臺上傳開。
那聲音鉆進大家朵里,眾人只覺眼前一花。
抬頭看向戲臺中央的戲子,她完全沒動,卻是一個個姿態詭異的紙人翻著跟頭,從出入口上來了!
鑼鼓也在這個瞬間再次響了起來!
冬鏘,冬鏘,冬鏘冬鏘
一個兩個三個
十一個紙人翻著跟頭,又是騰空,又是鉆地,甚至一個踩著一個的肩膀,往上疊羅漢,跌出好幾米高后又往前砸下來,往戲臺上一滾,消了力,卻滾著滾著就沒了身影,不知道何時下了臺,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這時只聽冬的一聲響,鼓師用力一擂鼓,黃色的月亮似乎將所有華彩都集到了一起,照在了戲臺中央那人身上。
她足下一動,一雙登云靴便露了出來,接著漫天水袖便開始舞動。
秦滿江等人瞬間便失了神,直勾勾地盯著臺上。
那臺上戲子已經開始唱了。
她一開腔,梅思君和與玉成林便一怔。
這是什麼唱詞?為什麼完全聽不懂?
不僅是唱詞,唱法也很奇怪,不是之前的探陰山,也不是鎖麟囊,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戲?又是哪一折戲?
唱腔語調詭異莫名,卻又格外抓耳,聽著聽著所有人的身子都開始不由自主地搖頭晃腦起來。
在那婉轉哀怨,又詭異離奇的唱腔曲調下,每個人的腦海里都出現了各自的記憶。
就像唱出了他們至此為止的人生里,最深刻的畫面。
檢測到你的最新閱讀進度為“第八十八章 童界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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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前世今生===
陽面色鐵青,嘴唇發顫。
嚴瀟不停搖頭,嘴里一直說著不。
沉骸整張臉已經完全猙獰,淚流滿面。
陳致遠雙目赤紅,死死地咬著牙。
欣欣最是瘋狂,她不停地抓著自己的臉,抓出了一條條血痕,甚至自己的指甲縫里都留下了血肉也不停歇。
玉成林滿臉恐懼,童孔放大到了極致。
許一臉上在笑,但眼里卻滿是淚水。
鐘雪燃一臉失魂落魄,后悔,崩潰的情緒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聶云真則縮成了一團,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肩膀,渾身發抖。
在場之中,都被那詭異的唱腔勾起了不堪的回憶。
唯有兩人無動于衷。
一個是目前被“戲中鬼”共用一身的梅思君。
另一個,就是秦滿江。
秦滿江陷入了茫然之中。
他看到了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剩。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茫然,無措,沒有任何意義。
這期間,河水已經慢慢漲了上來,淹沒到了戲樓中來,此刻已經漫過地磚,浸濕了他們的鞋底。
秦滿江低頭看了一眼,戲臺上還在伊伊呀呀地唱著,周圍的紙人,發出了各種各樣的哭聲,哀嚎,河面掛起了嗚咽的風,裹著紙人的哀泣哭嚎在戲樓中盤旋。
河水越來越高了。
秦滿江的心卻在漸漸往下沉。
他推了一把身邊的許一。
“喂!醒醒!”
許一笑中帶淚,仍是醒不過來。
秦滿江又伸手推了推另一邊的欣欣,這次他也顧不得會不會驚擾到戲臺上那個唱戲的“鬼”了,大喊道:“都快醒醒!”
然而他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又沙又細,和剛才報幕“開場了”的聲音如出一轍。
這聲音不像是人,倒像是把紙揉成一團時發出的聲音。
秦滿江一驚,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觸感是紙?!
我也是紙人?!
難以置信的荒謬感涌上心間,此刻河水已經漫過地磚,淹沒了所有人的腳掌。
秦滿江駭然發現,包括自己在內,大家被水泡了的腳,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張濕漉漉的紙!
想跑?
根本不可能,不僅無法離開椅子,就算離開了,這已經軟趴趴的“紙腳”也根本不可能走得動!
“別白費功夫了。”
梅思君怔怔地看著戲臺上。
“這才是真正的黃泉戲,在黃泉之地,給下黃泉之人所唱的戲曲。”
“活人聽了,還活得成嗎?”他扭頭看了一眼秦滿江。
秦滿江伸手越過欣欣,抓住了梅思君的衣領:“你到底是誰?”
“我是梅思君,也是林煙清,更是李云秀。”
她轉過頭來,三張絕美的臉在這一時刻同時出現,不停變幻!
“你!”秦滿江緩緩松開了抓住他衣領的手,心中震撼莫名,一直以來隱隱約約的怪異感終于得到了確認。
是了為什麼只有梅思君會做那個夢?
梅思君為什麼會和林煙清共用一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