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白露灣時,那個地方還不是【挑戰模式】,而只是一個被大家下意識認定為較為簡單的【多人模式】,可偏偏在這種地方,那位前任首席死了,死得悄無聲息。
所以她一直無法理解給鬼分出難度的說法,到底是哪種人,出于何種白癡心理才能做出來的事?
鬼就是鬼,哪里有難易之分?一旦運氣不好,連續遇到開門殺的情況,十席和其他玩家也根本毫無區別。
她緊緊地抱著畫本,朝著貓臉咖啡廳走去。
在這場游戲中,所有人能做的,只是盡最大努力活下去罷了……任何時刻都不能懈怠。
而她,在經歷了白露灣后,把每一天都當成了最后一天來活。
因為……她實在沒有信心可以一直活下去。
站在貓臉咖啡廳門口,余若離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推開了門。
“叮鈴——”
一陣鈴聲響起,窗邊咖啡桌的客人們,齊齊看了過來。
他們已經到了。
余若離是最后到的人。
玩家——沈骸。
葉子——楊柳葉。
深淵——秦滿江。
白檀香——檀木容。
道眼云煙——徐又清。
每個人自己都認識……余若離有些晃神,尤其在秦滿江的身上,目光多停留了一下。
她還記得,那次他拿著醫生的手術刀,朝自己走來時的畫面,雖然不太美好,但卻那麼難忘。
感慨的人不止有她,還有葉子,楊柳葉。
【衰老的我】那次怪談,如果沒有沈骸的提醒,自己是難以通關的。
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沈骸會提醒她,這一次……又遇到了。
明天午夜零點,一行六個即將要去見鬼的人,在咖啡廳坐了下來。
“大家對開幕語有什麼想法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道眼云煙——徐又清。
徐又清三十歲左右,溫文爾雅,聲音非常柔和,不爭不搶,長相也很寡淡,他看上去甚至不太擔心接下來的行程,這類人,很難想象他害怕會是什麼樣子。
“別說廢話了。”沈骸依舊一身得體西裝,卻換了一副略顯輕佻的銀框眼鏡。
他似乎連半點和大家客套的興趣都沒有,直接說道:“這次的怪談有兩條路,一是解開怪談,從根源上抹除它。二是服從游戲規則,成為【糖果游戲】的勝利者。”
“你們想選哪種?”
對……
這就是沈骸的想法。
他根本不是來和大家討論開幕語的,開幕語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讀,他根本不會相信其他人的解讀。
他需要的,是態度。
“選擇一,我們合作。”
“選擇二,各自為戰。”
他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
其他人也沒想到,最讓人擔心的沈骸,竟然是最先提出這個問題的人。
“我……我選一,開幕語里……糖果越來越少,最后剩下的人也越來越少,勝利者只會有一個,這樣大家傷亡會太慘重了……”最先回答他問題的人是楊柳葉。
這個女生一眼就能看出大學生的氣質,聰明,但也足夠天真。
“一。”秦滿江喝了一口白開水,說道。
“一。”
“一。”
“一。”
所有人都選擇了一。
可是,誰能保證這是真心話?
沈骸見到這一幕,笑著扶了扶眼鏡,說道:“大家都選一,我很開心,為了保證合作的順利進行,這樣吧。一旦發現有人做出損害集體利益的事,我們可以殺掉他,不用鬼動手。”
他的話讓在場之人面色一變,心中各自開始嘀咕起來。
沈骸……真的值得信任嗎?
倒是秦滿江聽到他這句話后,仿佛已經猜到了他的打算,點頭道:“好啊,既然要綁在一條船上,那當然要綁死。我建議去了藍灣別墅后,大家就不要分開了,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這樣不僅更安全,也更能確保彼此間有沒有做小動作。”
“秦先生的話我很贊同。”沈骸笑了笑,危險又有些單純,很矛盾。
他的氣質和他的長相有些不般配,沈骸的長相是很正統的英俊,五官標準又精致。
倒是如果把秦滿江這張臉換給沈骸,那就幾乎完美貼合了。
沈骸自己,對秦滿江也很好奇,事實上,十席對秦滿江都很好奇。
大家沒有忘記,為什麼【黃泉戲】那個終極游戲,沒選中【月見草】,反而選中了【深淵】?
要知道除了【月見草】和【深淵】外,那就是【十席】的全部陣容了。
【深淵】和【月見草】有一層不為人知的隱秘關系,幾乎是大家的共識了。
“既然大家已經確定了這次要相互合作,那麼……我們可以開始討論開幕語了。”沈骸說完后,看了徐又清一眼。
徐又清接過話頭,說:“過來的路上,我簡單地查詢了一下藍灣別墅。”
“藍灣在伏城以北,那里有一條河,叫做明河。”
“藍灣是指位于明河河道彎折處的別墅群,現已爛尾,無人居住。”
“我們明天……”
“……”
經過徐又清的講述,大家也陸陸續續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
可那開幕語實在過于簡單,沒實地去過,也分析不出具體情況,現在的一切都是紙上談兵。
秦滿江興趣不大,沈骸的興趣也不大。
半個小時后,眾人自咖啡廳各自散去。
秦滿江卻忽然叫住了沈骸。
“沈先生。”
沈骸站在他身邊,笑了笑:“秦先生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