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雪燃一把扯開警戒線,就要進去。
“你放開我!”
比她動作更快的是許一。
“你想做什麼?”許一一只手就控制住了鐘雪燃。
“關你什麼事!”
鐘雪燃眼眶發紅地吼道。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知道許一是怕自己的沖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人總是這樣,在自己情緒失控的時候,最先傷害的偏偏是最靠近的人。
“怎麼不關我事?瞎子都知道我們幾個是一起的,你犯了事我們難免會被叫過去問話,我可不想浪費生命。”
許一這話說得漫不經心,鐘雪燃卻是冷靜了一些。
“秦滿江雖然奇怪,但還算靠譜,他不接電話不來信息,只可能是現在遇到了更嚴重的事。”
“那我們就在這里干等?”
“誰讓你干等了,秦滿江沒出來,不是還有一個嗎?”許一下巴一抬,朝總局門口示意。
幾人看去,一身紅色西裝,陽的妹妹?
“她又不認識我們,誰會理你。”鐘雪燃看著許一,情緒總算緩和了一些。
“沒關系,她不說,就把她綁走慢慢問。”一旁的沈骸慢條斯理地說。
“你小聲點!這里是警察總局外面!”
許一喊道。
“喂!”鐘雪燃也顧不上難過了,恨不得趕緊捂住許一的嘴,他還說人家呢,自己的聲音才是大得離譜。
許一低頭瞟了她一眼,見她神情好轉了些,便舉起手,對著柏紅丹揮了揮。
“妹妹!這里!”
“柏陽他妹妹!”
一旁文文靜靜站在最后面的劉婧清,目瞪口呆地看著許一的行為。
她是個作家,一般人的印象中,文字工作者要麼能說會道,要麼能言善辯。
事實上大部分靠寫作吃飯的人都是社恐患者,簡而言之……非必要,不社交。
許一這種行為,讓劉婧清腳指頭都扣緊了,他認識人家嗎?這樣大庭廣眾地喊一個陌生人,他不尷尬嗎?
她把頭低了下去,下巴都快貼到胸口了。
不過……十席果然是十席啊,個個都這麼……隨性。
劉婧清想著。
許一尷不尷尬沒人知道,但這個辦法顯然是有用的。
柏紅丹看見了許一,知道他是和秦滿江一起來的人,應該也是哥哥的朋友,便走向了他們。
不等許一發問,她便對四人說道:“這里人多,換個地方談吧。”
柏紅丹開著車在前面,許一幾人則是乘著劉婧清的車,跟在后面。
“她臉上的疑惑與思考多過傷心啊……”車里,許一嘀咕道,“難道陽沒死干凈?”
“姓許的!你會不會說話!”副駕駛的鐘雪燃轉身怒視著他,嚇得正在開車的劉婧清方向盤都差點歪了。
“我說的是事實啊,只有陽的死亡還存在疑問,而且疑問空間過大,大到壓過了親人離世的傷悲,他妹妹才會只是疑惑不會傷心,不是嗎?”
“難道你不能修飾一下語言?”
“那我怎麼說?陽英年未必早逝,否極一定泰來?”
鐘雪燃被他氣得胸膛上下起伏,這個人,怎麼能無時無刻都這麼讓她生氣,讓她討厭啊!
“倒是你,比陽的妹妹還激動,你不會是暗戀他吧?”許一雙手墊在后腦勺上,仰著下巴看向鐘雪燃。
“是又怎麼樣?陽比你陽光,比你穩重,比你成熟,比你善良,比你聰明,比你好看!我喜歡他怎麼了?關你什麼事!”
這是鐘雪燃今天第二次對許一說關你什麼事了,但這一次她沒有一點歉意。
許一側過頭,一撇嘴,終于不說話看向了窗外。
劉婧清看了一眼后視鏡,又偷偷瞧了一眼還在生氣的鐘雪燃。
鐘小姐好像……沒那麼傷心了。
難道說?
不會吧……
劉婧清又看了一眼后視鏡,許一先生的辦法,真是拙劣得像個小學生……
五分鐘后,車停在了貓臉咖啡廳外。
柏紅丹已經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沈骸,許一,鐘雪燃,劉婧清四人下了車,走向了她。
“哥哥說,他經常來這里,但不是為了喝咖啡。”柏紅丹的視線從咖啡廳緩緩下落,移到了四人身上,“你們都是哥哥的朋友吧?和秦先生一樣。”
“嗯……我們都是,柏陽先生的朋友。”劉婧清小聲說道。
她不擅長這種場合,但讓其他三位來,她又擔心鬧出更大的動靜,便搶在他們之前開了口。
“進去說吧。”
……
“火場里找到的尸體的確是哥哥的,但那具尸體的年齡至少有三十八歲,法醫認為不合理。”
柏紅丹的指尖在咖啡杯上摩挲,說話間有些出神。
“秦滿江呢?他和你一起進去的,為什麼還沒出來?”沈骸問道。
“秦先生?”柏紅丹抬眼看向沈骸,“我最后看到他和那位法醫急匆匆地去了車庫,早已經開車離開了。”
她這句話讓四人心中一震,難道秦滿江和那位法醫發現了什麼秘密?
“那位法醫好像受傷了,臉上和手臂上都是血,”柏紅丹繼續說道,她想了想,“也許秦先生是送那位法醫去醫院了吧。”
沈骸眉頭一抬,起身說道:“抱歉,我有些急事,要先走一步。”
許一懶洋洋地看著沈骸,抬手道:“我也是,知道陽尸體的大概狀況就行了,先走啦!”
這兩人也不等待回答,就徑直離開了咖啡廳。
剩下三個女人看著桌面上冒著柔和白霧的咖啡杯,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