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明白過來剛才秦滿江一直死死地盯著那具殘尸是在做什麼!
如果這個空間無論怎麼移動都只是在原地踏步,那鬼根本不可能追上他們。
可如果鬼可以靠近,那……就能從它的身上學到移動的方法!
在剛才那樣緊急的情況下,他竟然能想到這種辦法……
簡寸心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秦滿江的背影,這個男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看上去不太可靠,卻又在某些時刻出乎意料的可靠。
簡寸心趕緊跟了上去,她依言踩著秦滿江踩過的地方邁步,并沒有走出自己的“Z”字形,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但秦滿江既然這樣說了,她也便這樣去做了。
事實上,秦滿江現在根本來不及分心去管她,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腳下。
簡寸心猜得沒錯,他的確是盯著殘尸邁動的步子,在進行模仿。
但是,僅僅只是走出“Z”字的形就可以了嗎?
他不知道,但他不可能現在去試錯,他只能完美地復制出那具殘尸的一切步調。
方向,步幅,頻率,全都盡量保持一致,而這需要龐大的精力和集中力才能做到。
秦滿江只來及跟簡寸心說,踩著他的腳印往前走。
萬一有一步出錯,只怕就會和之前一樣,再度回到起點。
秦滿江自己都沒發現,當他完全集中注意力的時候,他的神情已經漸漸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
快逃!
陳致遠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可是……現在往哪里逃最安全?
他拼命地思考答案,但腦海中卻一片模糊,他想不到……
陳致遠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思維能力的下降,但他不想放棄。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從“關鍵線索”身上續寫出了未來,就算是死,也要把這些信息傳遞出去!
此刻的他的大腦,已經容不下太多的思考。M..
雖然無法再深入去思考問題,但在某些問題上,他的想法反而更加簡單純粹了。
陳致遠只知道自己不能被這只鬼追上,不能白白死掉,就算是死,也要像陽一樣,給困在這場絕望游戲中的大家,找出一條路之后再死……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陳致遠的神情已經有些麻木,他沖向了主樓,這是潛意識的選擇,也是無奈的選擇。
身后的“溫良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它的身體逐漸腐爛,變成了一灘污血,沿著水泥地上的虛線朝陳致遠延伸而去。
陳致遠沖進了主樓,立刻看到了坐在護士站里的“劉護士長”。
他悚然一驚,卻見那“劉護士長”也驚恐地看著他,吼道:“你別過來!別靠近我!你不能靠近我,你要做什麼?”
她在恐懼?
陳致遠腦袋猛然一疼,剛才永久道具續寫出的結局里,“劉護士長”是其中的關鍵角色,其中的某段對話出現了疑似“劉護士長”攻擊院長的描寫。
而昨夜,自己也見過這位“劉護士長”厲鬼的姿態。
可白天的她,為什麼完全喪失了壓迫感,反而……額頭上已經冒汗了?
陳致遠的腦袋疼得厲害,他努力想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他只大概知道,此刻的劉護士長的確是人類。
“你把什麼東西帶進來了?!”
劉護士長幾乎歇斯底里般的大吼道。
她驚恐地看著主樓門口已經在地面匯聚成一灘的鮮血,渾身抖得厲害。
劉護士長似乎也顧不得罵陳致遠了,她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護士站,拔腿就往樓上跑去!
陳致遠已經越來越難思考問題,但他知道跟著這個女人是當前最好的選擇,也是立馬跟了上去。
劉護士長扭頭看向大門口,當她看到污血從門縫中流進了主樓時,這個女人的身上涌出了濃濃的絕望情緒。
那灘污血完全流進主樓后,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從血液里冒了出來,從那張臉上,隱約可以看到溫良生的影子。
接著,是脖子,肩膀,手臂,身體……當污血中即將冒出腰部時,“溫良生”的臉卻忽然瘋狂蠕動!
“啪嗒——”
“啪嗒——”
它臉上的血肉一塊塊往下掉,而它也不停地去抓那些掉下去的血肉,妄圖重新貼回臉上。
可是……那些血肉根本粘不住。
到了最后,甚至它露出污血的上半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樣,癱軟在地上,砸在了污血中。
陳致遠和劉護士長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看著大廳門口那恐怖的一幕,劉護士長忽然驚喜地大笑:“哈哈哈哈!!!它這具身體被傷過!”
“它必須換了,來不及了!”
血肉不停從“溫良生”的身上掉下來,最終剩下的,只有一顆白色的頭骨。
然而那顆頭骨的眼眶部位卻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球,看著格外滲人。
最終,那顆慘白的頭骨也緩緩地沉入了污血中,沒了蹤影。
劉護士長扭頭看向陳致遠,兩眼盡是惡毒。
“外來人……”
“不要打破七天的平衡,你們必須死!”
然而她話音剛落,陳致遠左手猛地往前一頂,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劉護士長掙扎著反手抓回來的時候,他又用右手將她的手別在了背后,猛地按在了樓梯口的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