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家在哪里,但她不說,她說自己失憶了。”
“但大家知道……她什麼都記得,也什麼都知道……”
“癌癥很疼,她喜歡吃糖。”
“吃糖的時候就沒那麼疼了……”
“剛來福利院的時候,她總是笑嘻嘻地這樣說。”
“可她的病,一直在惡化……”
“……”
難怪她這兩年雖然變白了,但卻越來越不好看了……
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這時,車上的護士說:“這孩子手里捏著什麼?掰不開啊。”
“我看看。”醫生過來捏住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我看過去,兩顆糖果躺在她的掌心,攥得緊緊的。
“這孩子……喜歡吃糖。”福利院的媽媽解釋道,卻又忍不住哽咽。
我怔怔地看著她緊閉的雙眼,還有她掌心那兩顆刺眼的糖。
我知道,這兩顆糖她不是給自己準備的。
忽然!她睫毛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可這時候,救護車也停了。
后門被打開,我被護士撥到一旁,看著她躺在擔架床上,被飛快地推著往醫院里跑。
我下意識地跟著一起跑。
她歪頭看向我,眼里的光比之前暗,扎好的辮子垂到了擔架車外,搖來晃去。
“去上學。”
她開口說道,不像以往那樣大聲。
“你要笑……”
“開心地……活下去……”
她躺著的擔架車被推上了斜坡,兩顆糖果從她手心里翻滾過來,滾落到我面前。
我停下腳步,醫護人員從我身邊匆匆跑過。
世界忽然沒了聲音,我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兩顆糖。
大雨傾盆而下,我站在醫院的大門外,安靜地淋著雨。
后來,我不怕下雨,也不再吃糖了。
……
咦?
又是雨天啊……
對了,我在一場游戲里,而且這次……搖出了個一點。
一個滿手是血的女人正在我臉上撥弄,她眼里的情緒……就像過去的我。
對了,她是鐘雪燃。
是了……是鐘雪燃。
她還真是……和我一模一樣啊,那個過去的我。
活著多好啊,有多少人在努力地活著。
開心一點,笑一笑,只要還活著,一切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用去尋找意義,人生就是笑著活下去就夠了啊……鐘雪燃。
活出你的人生……
————
“嚴瀟!”
鐘雪燃又驚又喜,這種時刻,嚴瀟竟然開車出現在了老城區!
“救救他!”
不等她說完,嚴瀟將她從許一的懷抱中扯了出來。
然后將許一僵硬的身體往車里一塞。
“你能救他對吧?嚴瀟?你可以救他……是嗎?”車里,鐘雪燃乞求地看著他,聲音都在顫抖。
嚴瀟一言不發。
他看了一眼即將沖過來的一群死尸,一打方向盤,疾馳離去。
(
===第三百一十三章 復活儀式===
民宿中,秦滿江放下了手機,窗外炸響一聲驚雷。
樊城危險了。
在互發信息的過程中他突然中斷了聯絡,這太不正常。
如果自己的推測正確,鬼要殺樊城,劉俊彥出于某種目的要保樊城,那現在樊城一直沒有回應就只有兩種情況了。
他要麼被鬼殺了,這種情況說明劉俊彥并不能完全“命令”鬼,鬼本身也是可以傷害到劉俊彥的。
要麼……劉俊彥放棄了保他,出現了某種意外。
重新梳理整個邏輯,游戲正式開始的時間是劉俊彥所準備的儀式結束的時間,而開始前的這一段時間毫無疑問是儀式的進行時間。
上一輪被團滅的玩家傳出的消息不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都是老玩家,且準備了各式各樣的保命道具,但無一例外所有道具都沒能救下他們的性命。
三十分鐘內,所有人都死光了,并留下了“無解”的提示。
這場游戲,不可能無解,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算是一條生路。
可老玩家得出了“無解”的結論,他們不會在生命的最終階段說這樣一個無意義的謊言。
那麼,可能性就只有一種了。
一旦進入儀式的最后階段,也就是游戲的“正式開始”階段,那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玩家的生還率也回在那一刻,徹底變成零。
等等……
也就是說,其實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游戲?
三天為期,時間每過去一點,玩家的勝算就少一點?
對……越到后面,難度就越大,厲鬼與詛咒就越恐怖,生還的幾率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小的。
秦滿江忽然想到了那個人。
如果沈骸在這里,他可能又要遇事不決先殺人了。
不過在這次的怪談中,也許真的有用。
秦滿江仔細梳理一遍后,已經理清了這場游戲的整體脈絡。
劉俊彥為了復活沈紅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三天……不,兩天后游戲的正式開始時間其實就是這場儀式的收尾階段,而到了那個階段,這場游戲就已經無解了。
要想逃離這場怪談,必須在這三天內找到辦法,而隨著時間進行而不斷加深的詛咒,一定是某一個隨著時間增長的進度存在的。
現在要弄清楚的問題是,這個進度是什麼?
是女性玩家轉變為女鬼的程度,還是男性玩家衰弱的程度?
在弄清楚之后,還要想辦法阻止詛咒程度的加深,也就是阻止儀式的繼續進行。
而用沈骸的辦法就簡單明快得多了,既然玩家是儀式的祭品,那把祭品提前干掉不就行了?